正是一个逃跑的好时候!
李逞英的心重重地跳了两下。
但他又有些犹豫。
出宫的时候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连衣服也只有身上这一套。
现在天色又这么晚了,他就算是跑了又上哪再找一个住处呢?
这里离他熟悉的京城也已经很远了,难道就要让他以后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
没等李逞英想明白,一道蕴含着浓浓不悦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你怎么就这么下来了?”
李逞英转身一看就发现是那个平日里监督他们学习男德的女官,似乎是叫青禾。
李逞英皱着眉,想不通。
自己好歹也是女帝的后妃,那也算是半个主子吧?
参照那些电视剧里演的宫廷剧,这些下人就算跪下来讨好他,也该做点表面功夫吧?
怎么到他这里,这些人就恨不得一个个眼睛往天上看。
连这种区区下人都对他恶语相向。
李逞英心里愤懑,但被打怕了,全然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嘴上为自己解释:“是有人叫我们下来,我才下来的。”
青禾盯着他,眼里含着怒意:“那你就这么出来,给家主丢人现眼?”
这女人什么意思!他什么都没干,出来站了会儿就丢人现眼了?
李逞英感到由衷的愤怒,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但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的身手,他没有做无谓的反抗,而是低下头,遮掩住自己恶狠狠的神色。
青禾看着他低头,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冷着声音道:“连出门在外要带面纱都不知道,你这些年学的男德都学到哪里去了?”
李逞英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谁他妈知道男的出门还要带面纱啊?神经病吧!
“像你们这种已婚男人出门还不带面纱,这不就是在告诉别的女郎,你就是个随便的人,谁都可以来摸你的屁股吗?你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底线,很脏!和勾栏院里的那些倌儿又有什么区别?”
青禾说着,嫌恶地看了李逞英两眼。
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她简直怀疑这个李逞英是不是故意的。
“滚到马车上去,带好了面纱再下来!”
青禾的语气越发严厉,像极了苏嬷嬷。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破规矩。男人在这个世界还有人/权吗?!
李逞英攥紧了手,气得浑身发抖,说出来的话都仿佛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根本没带什么面纱。”
“好啊,你果然就是故意的!”青禾面色一变,勃然大怒,“明知道出门在外却还不备上面纱,你就是想着勾引女郎的吧?心思从不放在正道上,也难怪你成婚前就不是处男了!像你这种下贱货色发生什么也不让人意外!”
两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压住,四周来往的人都听见了。
一时间,人人都朝李逞英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这些目光仿佛针尖、麦芒一般扎在李逞英的后背,让他涨红了脸。
他甚至还听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怎么会有这么骚浪贱的男人?还没嫁人就不是处男了,这也太放荡了吧!”
“这种人,在我们村,倒贴二十两都没人要!没了宝贵的第一次,谁还肯要他?”
“谁说不是呢?男人失了贞洁,那就不值钱了啊!他倒好,现在还死性不改,真是丢了我们男子的脸!”
这些人的指指点点如同潮水一样向李逞英拍打而来。
原本还要再骂两句的青禾,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止住了声。
这样的男人还是陛下的后妃,真是丢了陛下的脸!
青禾不愿再深想,用广袖盖住李逞英的脸,不顾他的挣扎,就把他塞进了马车,恶声恶气道:“等着!在没人给你们拿来面纱之前,都不许下来!”
郑招妹瞧见李逞英被不顾轻重地推进来,脸上顿时便弥漫上幸灾乐祸。
幸好他没先出去打头阵,要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了。
李逞英依旧垂着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现在只觉得屈辱,深入骨血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