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垂下头:“林公子醒过来之后不肯见医,一定要见陛下才行。”
秦书呵呵一笑:“怎么?他以前没入宫的时候都没得过病?那时候不也活下来了吗?”
“怎么偏这次就非要见陛下?莫非,他是要撑不住了?”
赵乔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人家说不定根本没病。”
秦书先是一愣,立刻便又有些委屈:“陛下,您怎么总是凶我。”
“呵呵。”赵乔冷笑了两声,“废物东西!连这点都承受不住,朕的后宫要你有什么用?”
秦书这下是真的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赵乔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却是收起冷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和风细雨般轻声道:“这才叫凶你,懂了吗?”
听见赵乔的问话,秦书猛地低下了头,那力道大得让人担心他脖子会断。
随后便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我知道了。”
一旁来传话的侍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敢硬着头皮再问一遍。
赵乔睨他一眼:“去外面等着,朕等会儿就出来。”
侍人喜形于色,急忙应声退下。
赵乔又让其他下人离开,很快整个屋子便只余下了秦书和赵乔二人。
青禾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她轻轻阖上门,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难不成陛下准备先在碧霄宫睡一觉再去林公子那里睡一觉?
不愧是陛下!日理万机还能在后宫游刃有余!
室内却并不像青禾所想的那般暧昧横生。
秦书察觉到人都走光后,便不再做出沉闷的姿态,抬起了头来。
恰逢赵乔正看着他,想唤声什么,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好在秦书很懂得揣摩圣意,当下便看出了赵乔的为难,善解人意道:“陛下,侍臣小字为子砚。”
赵乔冲他勾了勾手指:“小秦啊,你过来点,跟你说个事……”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众人便只看到了满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秦书和唇角微勾分外满意的赵乔。
青禾不禁有种证实了自己猜想的恍然感。
但她四处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又不免有些疑惑。
赵乔站起身来:“好了,走吧。让秦侧君好好休息一下。”
这最后一句话让青禾不禁又侧首看了一眼秦书,却还是一头雾水。
出了碧霄宫,赵乔便又之前那个侍人带路,去了林公子处。
赵乔待了没一会儿,便又有人过来禀报,说是施侍君跳舞伤了腰。
赵乔似笑非笑:“怎么才一进朕这皇宫,全都病的病,伤的伤?”
“是风水不好,还是根本就不想活?”
最后一个字落下,殿内的人便都堂而皇之跪了一大片。
林公子更是冷汗涔涔。
但他转念一想,便觉得,陛下若是知道他装病倒还更好。
明知是假的却还是来了,那不是说明陛下心里有他的位置么?
如今是秀男们入宫第一天,这第一天的恩宠便显得尤为荣光。
谁都想拔得头筹,因此即便知道是烂招数也还是抱着“万一有可能呢”的心情使了出来。
是以今晚受伤生病的绝不止这几个人。
赵乔知道这事,但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深觉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
她站起身来,发出一声轻哼:“别再拿这些破事来烦朕。”
说完,赵乔带着青禾转身就走。
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不禁暗忖,都道陛下是个好色之徒,传言也不可尽信啊。
并不好色的陛下揣着避火图,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关雎宫。
彼时李珺言正在练习作画。
一边动笔,一边又忍不住乱想:为何陛下今日说好了会过来,之后却又去了秦侧君那里?难道陛下还是好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