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逞英因不愿进学被关禁闭,发了好大一通火,砸破十张木凳,撕烂三十四张宣纸,折断四支狼毫笔……”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六日。
李逞英在独自一人时念叨‘我一定要打破目前这番境遇,决不能再受任何女人的钳制!’不慎被他的父亲卫国公夫郎听到,被罚抄十页佛经……”
“征和十六年四月十七日。
李逞英连夜让身边的侍人替他抄完了佛经,于是被准许出门。在上京茶楼下,一女郎路遇匪徒,李逞英出手相助,虽未追回失物,但女郎欣赏其善举,与之相谈甚欢……”
这次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后经调查,这位女郎乃御史大夫独女莫秋言。”
这份记录一直持续到了四月二十八日,经历了半个月。
在暗卫结束探查后,便立刻撰文呈了上来。
赵乔心下涌上深深的疑虑。
她知道李逞英是谁。
宫里的秀男都务必要求家世清白,每个人都会有一份档案封存在后宫。赵乔之前取了李珺言的资料看了一遍,李逞英正是他的远房表弟。
便是没有看这份资料,赵乔也对李逞英有所耳闻。
他是卫国公最小的儿子。卫国公夫郎在生下八个女郎后,终于盼来了他这个来之不易的儿郎,当场便喜极而泣!
府里其他人自然也不遑多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整个卫国公府上下一致,对待这个唯一的儿郎皆是:宠!给我往死里宠!
作者有话说:
晚安,老婆们
第11章
看这封密报,应该是先帝叫暗卫去监视了这个李逞英一阵子。
只是为何要这样做呢?
赵乔看着折子上的“李逞英”三个字,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母皇想将之纳入后宫?或者是为了调查卫国公府?
这两者之间,后者看起来似乎可能性更大。
但如果是为了调查卫国公府,大可不必将密探用在李逞英身上,直接去搜集卫国公的罪证岂不是更有力的证据?
整件事情似乎都充满了扑朔迷离的味道。
赵乔把这张折子收了起来。
等她批阅完奏折已经是深夜了,本来她应该更早一点看完这些东西的。但早上在李珺言那里待了一会儿,便到了现在。
因对那张下午看到的折子有所疑虑,赵乔连晚膳也没用,在处理好太极宫的事务后便独自一人去了上书房。
这里除了原有的一些书外,还有天启历代皇帝的手术、画作等等东西。
赵乔幼时常被带着到这里来看书,但自她成人以后,整日只顾着吃喝玩乐,便很少来了。
时隔经年,再推门进去,赵乔竟感到了一阵冷寂。
好像在不久之前,母皇还坐在窗前的桌案前伏案疾书。晨曦的微光照在她的身上,还是暖的。
现下她却已故去月余,棺椁还停在冰室,只等着择一良日下葬。
世事变幻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赵乔根本来不及悲伤。
唯有此时再次踏入这片幼年的天地时,才惊觉原来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也已经逝去了。
心里莫名沉郁一瞬,赵乔垂了垂眼,很快便将那些虚无的情绪抛开,翻找起了先帝的手札。
上书房分类齐全,每日都有专人整理,赵乔很快便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仍然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东西,不过不同的是,这次记录者变成了她的母皇。
“征和元年,这是我即位的第一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人告御状,状告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征和三年除夕,这一年整个天启都没有发生大灾祸,百姓们也安居乐业。但国师预言,来年南边会有霍乱发生……”
赵乔记得,征和四年的时候,南边的确爆发了霍乱,直到一年后才停歇。她继续往下翻。
“征和八年九月,我微服出巡。和当年相似的情况出现了,一个女郎失心疯了一样,要摔死自己不足月的女儿。她声称自己得到了仙师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