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把那明黄纸符呈到赵乔面前,赞叹道:“陛下,您果真是慧眼识珠!这纸符就在这小子身上!”
她说着,转头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赵乔对皇宫众人的文学造诣早已不抱希望,闻听苏嬷嬷的话也并不纠正,只是看向已经趴伏在地上的宫侍,淡声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宫侍虽难掩仓惶,却声线平稳:“陛下恕罪!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鬼使神差才偷了这东西!求陛下饶命!”
他说完,哐哐磕起头来。
并不坚硬的脑门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就见了血。
“求陛下饶命!”
“求陛下饶命!”
一声又一声乞求之声在内殿回响,浑似索命的恶鬼。
赵乔冷笑。呵呵,这点计俩还想骗她?
此人连用两个成语,且话语之间条理清晰,还使用了重复的技巧。文学造诣颇高,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宫里人!
她抬脚踹了过去:“闭嘴!”
宫侍应声倒下,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线。
赵乔随后一声令下,“来人,把他关押起来,问出幕后主使!”
苏嬷嬷把红线扯断,将明黄色纸符单独取出,递给赵乔:“陛下,您看看这纸符可还完好?”
赵乔接过,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一阵,才缓缓摇头:“料想那人还没来得及对这纸符做些什么。”
她面色一冷,“也幸得国师在里面还加了安神香,否则还真要让他得逞了。”
若不是那安神香引起了赵乔的注意,她平素也不见得会去多注意一个宫侍。
赵乔将纸符捏在掌心,慢条斯理地道:“这皇宫,该要肃清一遍了。”
……
李珺言正在喝汤。他动作斯文,一口一口,即便是喝汤也像是在作画。
当然,他本身更像是一幅画。
因经历了纸符差点被盗走的事,她暂时不太放心李珺言一个人,便将今日的公务搬到了紫宸宫来处理。
以至于现在一抬头便能看到李珺言。
似有所觉,李珺言抬起头,看了过来。
他一见赵乔,便缓缓笑开,双眸里仿佛有水波流转,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赵乔搁下笔,索性今日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她走到李珺言身边,眼瞳里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李珺言的面色还有些苍白,发丝也像受惊一般还有些凌乱。原本樱色的嘴唇变淡了许多,看上去仍是病恹恹的样子。
“陛下,”李珺言放下碗勺,“您批完奏折了吗?”
赵乔正要去牵他的手一顿,改为去掐他的脸,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批完了。”
李珺言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赵乔的动作红润了一些,像染了层胭脂。
他回过神来,愣愣问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见他如此,赵乔又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勾唇一笑:“这样气色更好。”
“……竟是如此吗?”李珺言迟疑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赵乔坐在李珺言身侧,指着桌面上清淡的菜色:“你大病初愈,现在只能吃这些。”
她几乎没有丝毫停歇地说,“这些都是朕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
赵乔的目光就和她的话语一样直白不加掩饰。
李珺言莫名感到了一阵热意爬上脸颊。
他张唇道:“多谢陛下。”
“郎君打算怎么谢朕?”赵乔撑着头,言笑晏晏地看向李珺言,其中不乏调笑之意。
许是很少见到赵乔这般模样,李珺言愣了一下,脸色浮现羞惭的神色:“陛下待我一向很好,而我却好像没有什么能为陛下做的。”
没等赵乔接话,李珺言便继续说,
“但我想以后为陛下做很多事。只要是陛下需要的,我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