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君如何能忍,况且赵云繁死的不明不白的,难说其中没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父后,如今陛下已然歇下了。您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肖璨不卑不亢的道。
“放肆,你敢阻我?”皇太君扬起的手臂被人抓在了半空,还未来得及扇到肖璨脸上,就被人狠狠的甩了回去。
他后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阻挡他的宫侍:“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肖璨一见,抬步挡在碧螺的前面,仍是恭恭敬敬的模样:“父后为了陛下的病殚精竭虑,可要小心莫要也伤了身体啊。”
“你在威胁我?”皇太君怒气冲冲的盯着他,知道肖璨是在装模作样,他这样有恃无恐,莫非女皇真的是被他们软禁了不成。
“如果我偏要去看陛下呢。”皇太君不甘心的道。
肖璨上前一步,贴近皇太君的耳边,轻声道:“父后,太女若是登基,您想过该如何自处吗?”
皇太后如同被泼了一盆数九寒天的冷水在心头,凉的彻骨。他一直以来极力逃避的前路,就这样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为何要扶持赵云繁,不仅是因为家族,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因为当初自家侄子跟太女的父后之间的矛盾,导致两家背后的家族也是处于水火不能相容的境地。而偏偏,赵云繁死了。
赵云繁死的不明不白,女皇循着线索查到太女身上,便开始讳莫如深,不让再继续查下去了。
这件事,跟太女脱不了干系。
若是太女,当真登基,不但是他,就是他背后的家族,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如今已经没了倚仗,可那赵云寰,又是什么好相与的吗?
肖璨见皇太君沉默不语,但是态度已经缓和了起来,继续道:“父后放心,寰儿是个淳孝的孩子,必然会让父后安享晚年,您的族人,也会遭到善待。”
而后他退后了两步,声量放开,沉声道:“如今夜深了,父后还是回寝宫去休息去吧,夜露湿冷莫要沾衣。”
却是暗示他不要掺和到夺嫡的争斗来了。
那女皇虽然也是他亲生的孩子,但自小跟他关系不算亲近,登基以后也是不冷不热的处着。若是他真的已经被赵云寰被控制住了,凭自己势单力薄,只怕也无法对抗。
况且,他一直是个识时务的人。
皇太君深深看了一眼女皇所在的宫门,转身离开了。
肖璨待人走后,回身意味不明的看向身旁的宫侍碧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拦皇太君。不怕本宫护不住你,丢了小命?”
碧螺根本不怕他,凑近他身前笑得别有深意:“君后怎会护不住我,我可是君后的人。”
“莫要胡言乱语,去吧,寻太女来,就说女皇想要太女侍疾。”
碧螺领命出了宫门,半夜里匆匆带来了急得头冒冷汗的太女。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女入宫侍疾的第一天,女皇便吐了血。太医在药膳中查到了下毒的痕迹,太女立刻被守在一旁的宫侍控制了起来,然后有人匆匆去禀报了三皇女。
女皇醒来以后,是赵云寰守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柔声道:“母皇,寰儿想要跟您做一个交易……”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一章
诏狱又称鬼狱, 乃是大晋朝开国皇帝所建,关押的都是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人, 萧清绝的出现,显得跟这座阴气森森的牢笼格格不入。
他一袭白衣,像是误入鬼域的仙人。
只是这诏狱里的看守一个个却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她们已经习惯了这底下枯燥阴暗的生活,见到他便起了别样的心思。他太过美好了,反而激起了人原始的那种把完美的东西打碎的破坏欲。
不出几日,这仙人便在这群人的折磨下奄奄一息了。
众人皆知, 凡是进入诏狱的人,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但凡投入其中的, 都是这群守卫手里的玩物。
萧清绝不愿做她们的玩物, 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他刚来的时候,因为颜色姝丽被狱卒看中,奋力反抗伤了那人,却也引起了众怒。因为寡不敌众,他不得已划破了自己的脸, 当场挨了好几鞭。
他是疼痛敏感体质, 以前有赵云寰哄着, 心思都放在了别的地方, 倒也不觉得多疼。可是来了这诏狱之后,老天仿佛要把他近二十年来没有受过的苦一股脑的塞给他一样, 没日没夜的折磨让他痛的喘不过气来。
他疼得经常在地上打滚, 哪怕那地面布满脏污还时常有老鼠爬过, 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无数次他疼的想就那样死掉算了。
可是每当这种时候, 脑海里又有另外一个念头响起来, 跟他说, 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还能再见赵云寰最后一面。
抱着这样的信念,全身疼得都麻木了,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才等到来到诏狱的这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