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出来,这谢文瑞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错,无论是欺辱旁人,还是闲来没事带着那些纨绔子弟一同骚扰女弟子。
这样的骚扰总是突如其来,又根本留不下什么证据。那些弟子告状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有些外门弟子更是怕自己无权无势,惹不起这些纨绔二代,只能息事宁人。
一来二去,更是助长了谢文瑞等人的气焰。
他是半点不怕的,大不了还有家族兜着。
搞通了他的逻辑后,没等姬冰玉开口,便就听一道嚣张的声音从身后蓦然出现。
“——这么说来,为什么被打的人总是你啊,你怎么不能自己反思一下?”
郦抚卿大步走进殿内,对着掌门和乾明真人勉强拱了拱手,继而又转向了谢文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极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自己长得欠打又总做些不三不四的事儿,还有脸跑到这大殿之上撒泼,你们金凤谢家的高贵人就是你这幅上蹿下跳的泼猴模样?我说你泼猴都辱没了猴子,我看你就是两坨狗屎看对眼,挑个适合出殡的日子就把你这玩意儿生了出来。”
“我要是你祖宗死八百年了都得气得要从棺材里跳出来好好管教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不肖子孙,不把你这玩意儿在墙头挂三天吹干脑子里的水都躺不回棺材板里去。”
姬冰玉:“……”
草(一种大师兄爱吃的植物)
好、好强的战斗力!
刚打算斥责郦抚卿不守规矩的乾明真人在听到这番话后,小幅度地翘起了嘴角,没有开口。
长清门确实与金凤谢家素有渊源,感念对方曾在数次危机之中的相助,故而每年都会应允几个弟子来门中修道。
往年倒还相安无事,那些弟子也算本分,熟料近些年来这些“客居弟子”的做派愈发嚣张,尤其是这一次以谢文瑞为首的弟子,仗着那旧日之约,颇有几分无法无天。
这一切,乾明真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遵守那约定,不好太多干涉——尤其是谢家,从上到下等级森严,而谢喻安的“令牌”又在谢文瑞手中,简直是被人拿捏住了命门。
为了避免谢喻安与谢文瑞的冲突,乾明真人近几日也刻意将人隔开,也是一桩烦心事。
故而,在听见郦抚卿的骂街后,乾明真人头一次觉得,有雪腴峰的人在到也不错。
“算了。”郦抚卿骂累了,皱了皱鼻子,嫌弃无比,“老子天纵奇才生不出你这种龟孙,滚边儿去吧。”
就在郦抚卿话音落下后的一秒,韶阳羽紧接其后,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文瑞后,冷冷吐出两个字:“果然欠打。”
姬冰玉见此,知道与谢文瑞根本说不通到底,索性邪魅地勾起嘴角。
“是啊,谁让你长得就欠打呢?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把脸蒙起来不就没事了?明知道大家想打你,你还把自己这张欠打的脸暴露于人前,呵,我看你就是在故意勾引我的武器!”
郦抚卿双手抱胸,露出了冷傲的微笑:“我师妹想打你就打了,怎么,还要选日子吗?”
别的不说,郦抚卿最是看不起故意欺辱女人的家伙,这会让他想起奇葩的西魔界,进而想起某些恶心的人。
这么一联想,郦抚卿身上的杀意更甚,直直冲谢文瑞而去。
谢文瑞从小长于温柔乡,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膝盖一软,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姬冰玉见此倒吸一口气,原本即将骂出口的话语顿时卡在了唇边,她两眼一瞪,脱口而出:“怎么?你也要认爹?!”
乾明真人:“……姬冰玉!你给老夫闭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至于容清垣,他从始至终都未开口,只是悠闲地坐在了乾明真人对面,含笑着欣赏着大殿之上你来我往的众人,没有半点开口阻止的意思。
当然,长清子毫不怀疑,倘若不是现在雪腴峰占了上风,容清垣甚至能亲自下场——若是容清垣下场,恐怕就不是几句话的事了。
少说也要倒个谢家,才能对得起清虚子“一弦天下惊”的排面吧。
不过眼见着画风变歪,长清子只能用眼神疯狂暗示乾明真人赶紧出面。
然而这一次,往日里最是守规矩见不得有人行事张扬的乾明真人竟是意外的保持了沉默,就在方才喊住了姬冰玉的名字后,乾明真人竟是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为谢文瑞开口求情的意思。
乾明真人:谢邀,我第一次发现只要雪腴峰输出对象不是自己时,旁观竟然是如此舒爽!
反正这几位也都待不下去,是要被遣送回去的,如今看姬冰玉骂骂他们,也是极为令人开怀的。
长清子无奈,收回目光后,思索着如何收尾。
反正改录下的都录好了,如此也不怕谢家散播谣言,倒打一耙。
对于谢家的打算,长清子再清楚不过了。
一言以蔽之,卸磨杀驴。
无非是想让四大门派为他们培养起家中子弟,等到了何时的时机后,在一举推翻四大门派,从而建立起世家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