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能猜到她是在吓唬自己,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 是不是吓唬已经不重要了, 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了一个字:“招。”
林茵茵打了个响指:“得了, 晚词, 把人送回去吧,告诉狱卒一声,等药劲儿过了, 就可以审讯了。”
“是。”晚词朝一边儿守着的狱卒招了下手,把人带走了。
现场除了晚心和晚词没有人明白为什么王大花突然就招了,就连性子最木的初一也是满肚子好奇。
大理寺少卿宋大人尤为好奇, 他身在其位, 虽然很多时候审讯的差事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 但是多掌握些审讯的办法还是不错的,自己不用给手下的人用也好。
“娘娘,微臣可否斗胆一问?”
林茵茵心情好:“宋大人但说无妨。”
宋大人年近四十, 但是为人谦逊, 并没有因为请教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就觉得不自在:“娘娘是如何让那犯人招供的呢?微臣这实在没有看明白。”
林茵茵想了想, 决定还是给王大花留下一些颜面:“这个办法吧……在一般犯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一点小伎俩罢了, 大人不必介怀。”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听不明白林茵茵话中的意思,虽然心里还是好奇,到底没有继续再追问。
当天晚上,王大花身上的药劲儿过去了之后,就把什么都招了,他们谁都想不到,当年妙贵妃的同伙,还有其他人,而这个王大花,虽然只是一个边缘小人物,但是她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而就是这一点,才让那个人想办法在流放路上把她救出来。
这一次他们原本以为那人是派人再一次来救王大花,但是从那被抓住的刺客嘴里却问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他们是来灭口的。
林茵茵想不明白了:“这是干什么的?先是把人救出来,然后再送出来送死,最后再来灭口?这个幕后之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殷熙白倒是看得清:“他只是在告诉为夫他的存在而已。”
这么一说,林茵茵就更不明白了,人家当反派的都是掩藏自己的行踪,这位可好,本来没发现他,还非要出来刷个存在感,这叫什么?不作就不会死吗?
殷熙白不知道是在向她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他是在告诉为夫,他是要动手了。”
林茵茵懂了,反派嘛,都有一个奇怪的心思,就像是母鸡下蛋一定会叫一样,反派出手之前也一定会出来刷个存在感,就像是在宣战一样,好像是自己多么正统。
她见殷熙白现在这么淡定,猜测他心里也该有了数:“这是有把握擒住贼人了?”
殷熙白想都没想:“没有。”
“没有把握还这么淡定?”林茵茵摸摸自己的额头,又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热啊。”
殷熙白哭笑不得:“梓童对为夫这样没信心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林茵茵抿抿嘴,后面的话没说,就觉得自从出巡回来之后,殷熙白的性情都变了很多。
如果把现在的殷熙白和林茵茵刚入宫时的那个皇上做对比,简直就是两个人,别说她这么觉得,这合宫上下都是这么觉得。
殷熙白是真的没有把那个所谓的同伙放在眼里,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蹦不远了。
林茵茵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他的领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要针对我?那个王大花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殷熙白回答:“那妙贵妃还养了一支私军,而那个王大花就是活的虎符。”
“活的虎符?”林茵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虎符是活人的。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要杀她灭口呢,当初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人救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殷熙白也没有想明白,他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
原本王大花在流放路上被救出来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不是王大花被擒了,而那个同伙要杀她灭口,也许不会暴露的这么快。
他们都没想到,救王大花出来的人只是暂时把她安置在京郊一处人迹罕至的宅子,等到时机成熟再带出来,谁知道她自己不甘心,悄悄的溜了出来。
毕竟在出巡路上同行了那么久,她对林茵茵和晚心的身形样貌都非常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
自己现在这么狼狈,而林茵茵风风光光的当她的皇后,还能出来四处溜达着玩,王大花怎么可能甘心。
王大花想趁着人多把林茵茵劫走,不但能出了气,还能给主上带着筹码回去,谁知道却被大风阻拦了回去的脚步,只能就近躲避。
京城繁华,每日都会有很多人,路上行人众多,躲避的时候难免会有很多人躲避到一处,而王大花所躲避的那家酒楼,刚好是家离城门最近的,去那里的人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大多都是走南闯北的商户。
走商的人最是善谈,交友广阔,反正都被关在一起,就都聚在一起说话聊天,打发时间,王大花只是似有似无的抱怨了几句。
大家正聊的热火朝天,谁也没注意到底什么话是谁说的,或者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人群中难免有那么一两个嘴碎的,好事儿的,大风停止之后,随着灾情而起的还有关于林茵茵是天煞孤星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