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林幼果断翻身下床。裴鹤南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眸一睁开便见女生拽走了本该放在他身旁的枕头。他一怔,再次打开了床头灯,目光望去时,只见林幼抱着枕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我去找偷亲我的男鬼睡觉了,你自己在这儿睡吧。”
裴鹤南沉默三秒,果断下了床,抬起手臂勾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人按入怀里,裴鹤南将脸迈入林幼的后颈。
林幼穿的是很宽松的睡衣,宽大的浅灰色短袖下领口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尽那里藏着的白皙。男人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后颈,轻轻蹭了蹭,哑着嗓子道:“我投案自首,我是那只男鬼。”
“男鬼说得不到你的解释今晚睡不着,所以也不想让你睡着。”裴鹤南蹙了蹙眉,认真跟她讲道理,“你换位思考一下,我突然亲你一下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林幼感受着后颈的温热,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窜起来了。她本来就敏感,裴鹤南说话时的气息和温度几乎要将她全部笼罩,她甚至已经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想要颤栗的冲动。
柔软纤长的手指蓦地抓住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林幼艰难地转了个身,掀起眼皮瞅了瞅他,小声问:“那亲你两下,你是不是就能睡着了?”
裴鹤南一顿。
林幼迟疑着皱皱眉:“三、三下?”
回应她的是裴鹤南低低的笑声。
落入耳中时,顿时将林幼的脸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她咬了咬唇,正欲说话,便意识到裴鹤南已经俯身吻了过来。
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潮湿,听着似乎不太真切,他道:“说了三下,那就不能反悔了。”
…
重新躺在床上时,一天的疲惫感突然蜂拥而上,彻底将林幼那点清醒的意识给吞噬得丁点都没剩下。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日头照亮了一切污秽的黑暗,她还将脸贴在裴鹤南的胸口,睡得很安稳。
裴鹤南倒是很早就醒了,事实上他昨晚也没怎么睡。尽管身体是疲惫的,但内心深处的喜悦足以抵过这份倦意。他借着那点浅薄微弱的月色细细描绘着林幼的睡颜。
换做以前,有人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对一个女生动心,只能换来他的一声低嘲。
裴鹤南的欲望没有裴天元那般深沉,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得最多的就是将裴野养大。
但裴野姓裴,裴天元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选择对付裴氏。
直到现在,他好像才找到生命另外的意义。
指尖划过林幼柔软的脸颊,落在她眼角轻轻贴了贴,他想,他也算是见过林幼为他红了眼眶的样子了。
虽然很漂亮,勾起了他心底那种不堪言说的破坏欲,但他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裴鹤南的指尖再次落在林幼的眉眼时,她终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轻轻一动,微微抬起脸来,睁开了一只眼睛。
“早。”
“……早上好。”林幼打了个哈欠,像是完全没有清醒似的,果断往男人的怀里又贴了贴。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低声问 ,“你肚子饿了吗?早上想吃什么?”
“不吃了,再等一个小时也该吃午饭了。”
听他这么说,林幼赶紧爬起来看了眼放在一侧的手机,当看到已经十点零二分时,她眼角微微一跳,果断甩锅,“都怪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觉。”
裴鹤南挑了下眉,薄唇勾起的笑意却没有散去,“是吗?”
林幼理直气壮:“是啊。”
说是理直气壮,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所以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以做午饭的名义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衣服。
裴鹤南看她几近逃跑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靠在床头,指尖揉过眉心,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拿起了手机。看着微信上传来的一段音频,他回复道:送他一程。
林幼做的午餐都是利于裴鹤南修养的,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说两句话,客厅内的电视机开着,气氛相当和谐。
而京市警局外。
年轻的男人推了推脸上架着的金丝边框眼睛,抬步走进了大厅。他的目光在来回匆忙的几名制服警官上划过,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快速走了过来,并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年轻男人冲面前长相和善的警官微微一笑,“你好,我是裴氏老总裴天元的特助,我叫做瞿凯。”
警官听到对方自曝家门也愣了一秒。
在他们这里工作的,最近对于‘裴天元’这个名字可谓是根本不陌生。昨天晚上的一起性质恶劣的车祸中,伤者直言这起事故可能带有其他性质,他们老大为此忙活了一夜,也没能从肇事司机嘴里撬出点有用信息。
有人提出是不是伤者想多了。
但他们老大也果断摇摇头:“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