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题变成需要质疑权威，秦瑞看似给陶舒舒表现机会的做法，就显得不那么厚道了。
陶舒舒势必是要答题的，幸好她是坚持自己判断的人，如果她也不够自信，那当众回答不出问题的，岂不就是她。
秦瑞既能赚到一个好名声，又避免了必须回答不确定性问题的窘境。
两个同学小声议论，“所以秦瑞学长也和我们一样，不能准确判断，所以把锅丢给舒舒？”
“估计是的。”
两人对于秦瑞的滤镜，都碎了。
李新常常说，如果陶舒舒和秦瑞一起参加竞赛，还不知道谁分数会更高。但以今天的表现来看，秦瑞绝对比不过陶舒舒。
秦瑞他把锅丢给了别人，把丢脸的风险给了别人。他太圆滑了，以至于圆滑的有点恐怖。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以后离秦瑞远点，以免不小心被他算计了。
不光他们两这样想，也有一些心思灵活的人想到了，秦瑞是不是自己也不会啊。
校长也点了点头，他想，秦瑞果然是学生会长，已经很懂得处理事情了，遇到不会的难题，赶紧让陶舒舒回答，左右都是自己学校的学生，谁回答出来都不丢人。但是，在学习方面，看来还是陶舒舒更厉害一点。
要不是顾忌到在台上，秦瑞的脸早就黑了，他堪堪维持着得体的表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但系统一声一声的播报，都在表明，刚刚他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让陶舒舒得到了表现的机会，还让不少同学对他的支持度下降。
不少同学意识到，秦瑞并不是全能的学神、校草、学生会长，他和他们一样，也不敢质疑被誉为大师的安格斯教授。
讲座终于接近尾声，秦瑞也越发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电流在脑子里蹿，这惩罚并不轻松。
陶舒舒注意到了秦瑞难看的脸色，她轻轻笑了一下，秦瑞便秘一样的脸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如果等会儿他赶紧立场，她就能顺势询问下教授“维度共振”的理论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讲座结束，录制导演关掉了摄像机，秦瑞终于能摸一下疼痛的脑袋。
学神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请宿主记得注意形象。”
秦瑞看着陶舒舒，看来，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来对付她，他得更谨慎才是。
陶舒舒摸了摸口袋里的纸，上面写着她想问安格斯教授的问题。
但现在秦瑞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得找准时机。
陶舒舒耐心地等待着安格斯教授和有关部门的领导寒暄。
正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到王天霸过来了。
陶舒舒不客气地问：“有事？”
“舒舒。”王天霸似乎有点受伤，“我们怎么说也算朋友了吧，我没有恶意，是来提醒你，刚刚秦瑞目光不善，他还坑你，想让你出丑，你别被他骗了。”
陶舒舒问：“就只是提醒？”
陶舒舒本意是问问王天霸有没有其他目的，王天霸可以说是苏茉茉的头号备胎，现在却来找她示好，怎么想陶舒舒都不会放松警惕。
王天霸却会错了意，“我也会用实际行动保护你的。”
“嗯？”陶舒舒黑人问号，“行吧，实际行动的话，我要去找安格斯教授问几个问题，别打扰我。”
陶舒舒转身就走，希望王天霸识趣地走远点。
她没看到，王天霸暗暗握拳，径直往秦瑞身边走去。
安格斯正好也结束了交谈。
他实在太想把这么一个有天分的学生招到自己门下，“我在物理学界有地位，有足够的经费，只要你到我们学校来，从入学起就可以到我的实验室来工作。”
安格斯身后的助手羡慕地望向陶舒舒，那可是安格斯教授的实验室，学校无数满绩学子都挤不进去。
陶舒舒婉拒了，“实际上，我没有想过要到其他国家念书。谢谢您的好意。”
安格斯教授再劝了几次，还把自己私人的联系方式给了陶舒舒。
实在劝不动了，安格斯遗憾地说：“好吧，希望你有改变心意的那一天，我随时欢迎。但我也相信，就算不在我的实验室，你也会做出震惊理论物理学界的成就。”
又说了几句，陶舒舒这才掏出小纸条，“安格斯教授，我有几个问题想请问你，关于维度共振的。”
“维度共振？”安格斯教授接过纸条，“实际上，这是我饮酒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概念，从来没有验证过，这两年，我越来越觉得这根本实现不了。不过，我当时思考的全过程可以发给你看看。”
安格斯教授答应马上让助手把当时的思考全部发给陶舒舒，“其实我很期待，你让这个概念实现的那一天。”
安格斯带着没能收到一个有天赋学生的淡淡遗憾，上车离开。
陶舒舒没能问到维度共振的收获，但已经足够受益匪浅了。
这一次，她终于开始思考，未来将学习什么专业，从事什么工作。
陶舒舒悄悄问系统，[我的物理天赋真的很高吗？]
安格斯教授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没有悄悄给我加一个女主光环吧？]陶舒舒警惕地问。
系统喊冤，【我是正经的系统，不玩那一套。】
[好吧。]陶舒舒说。
陶舒舒也想离开，忽然就被科教频道的导演叫住了，他身旁站着乐开了花的校长。
“陶舒舒同学，是这样的，科教频道打算拍摄一部高考宣传片，你有兴趣参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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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宣传片的事，陶舒舒想起自己的书包忘拿了，她回到礼堂。
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她就听到王天霸和秦瑞正在互相攻击。
王天霸蛮力很大，一拳捶在秦瑞肚子上，“你少耍手段，伪君子，我看不起你。”
“我也看不起你。”秦瑞还手，“你之前不还追在苏茉茉身后吗，现在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陶舒舒默默拉好了门，跑到了保安室，“保安叔叔，我的东西在礼堂丢了，可以看看监控吗？”
她深藏功与名，打架这种事，她可劝不动，当然得交给保安叔叔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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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回到教室，陶舒舒立刻接到了李安雨的投喂。
李安雨忿忿不平，“舒舒，还好你聪明，今天回答出问题了，秦瑞怎么能把锅甩给你呢？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陶舒舒吃起李安雨精心准备的甜点，“没事，我不怕回答问题。”
秦瑞的白莲手段，总会有人看出来的。她不着急。
就是有点奇怪，秦瑞怎么也走上了苏茉茉的老路，他之前已经是学生会长，成绩家世相貌都足够好，为什么也开始这样。
学神系统，真的是在培养学神吗，陶舒舒思索。
正想得出神，李安雨八卦道：“舒舒，论坛里说秦瑞和王天霸打架，双双被叫了家长。不知道秦瑞被揍得惨不惨。”
陶舒舒打开校园论坛，发现事情闹得还挺大。
礼堂里本来就有监控，保安一看到有人在礼堂打架，立刻赶过去处理，还把教导主任也叫上了。
教导主任本来就打算好好整治校园里的校霸，这次证据确凿，当场表示要严肃处理。
王天霸被叫了家长。
秦瑞是初犯，教导主任本来很喜欢秦瑞这个学生会长，但王天霸叫着必须要平等对待，只好也叫了家长。
两人为什么打起来，谁也说不清楚。
论坛里，渐渐有人猜测，王天霸是为了苏茉茉来向秦瑞约战。
王天霸居然实时回复了，说不要用苏茉茉侮辱他。
陶舒舒摇了摇头，王天霸对苏茉茉的好感，变得太轻易了。
还是崽崽更可靠。
放学时间，陶舒舒打开了游戏。
南渊刚好着大家在运送物资。
他站在人群最前方，身体力行扛着两筐矿石，他的唇线微微抿着，表情并不狰狞，在一群扛一筐就大喘气的人里，显得格外轻松。
陶舒舒看了看南渊，伸手帮南渊搭了把手。
南渊顿了一下，立刻笑了起来，将这两筐东西放下就让大家先休息。
陶舒舒趁机观察原画状态下的幸存人类，程飞茂腿的确长，但没有Q版里那么夸张。其他人的特点也很鲜明。
陶舒舒又看了看南渊，南渊是基地里长得最好看的人。
她现在勉强能够免疫南渊容貌的杀伤力了，陶舒舒轻轻咳了一声，“南渊，我们去找食血草吧。”
“好。”南渊答应道。
陶舒舒跟着南渊出了基地，原画效果下，食血草母群格外幽深。
不愧是荒星上最难对付的变异植物。
好在现在食血草从和他们算是合作伙伴了。
食血草交出了一些武器。
这时，系统提示：【获得记忆碎片X1，是否立即查看？】
记忆碎片，和南渊过去有关的隐形任务，陶舒舒很是好奇，点了立即查看。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C1信息中央历2060年, 超级计算机“初”高票通过人类公投，以超级顾问的身份，参与进中央星系议政团。】
【同年, 人工智能权利法案试行, 反对人工智能派的科学家式微，多家研究所宣布解散。与此同时, 少部分极端反对派科学家转入地下, 开始了反人工智能的相关研究。】
看到这里, 陶舒舒感觉到了沉重, 游戏之初介绍过，2087年人工智能开始与人类为敌，在无数人类欢庆人工智能获得人权时, 人工智能已经伸出叛乱的触角。
看到下一行字, 她瞳孔一缩。
【议政团内部，年轻的第二军团军团长南司为主的少部分人，一直对人工智能参与执政颇有微词，传说南司秘密庇护了一家研究所, 研究所一直在秘密研究控制人工智能, 南司的妻子也是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因此，南司是最先受到袭击的一批政要。】
陶舒舒下意识看向南渊, 南渊正在指挥其他人搬东西，他有条不紊, 站在幸存人类和食血草群之间, 随时保持着警戒。他足够强大, 也足够警惕, 隐隐长成了保护者的样子。
南司, 应该就是南渊的父亲。
想也知道, 人工智能想除掉最大的威胁，下手时肯定不会留情。
陶舒舒想拍拍南渊的肩膀，却又顿住。
她沉默地继续看了下去。
南司重伤后，安排妻儿撤离。但副官趁机叛变夺权，南渊和母亲都受到了攻击，危急时刻，南渊觉醒了异能，但他们也暴露了飞船坐标，引来更多追兵。
南渊和母亲逃到了荒星，母亲选择驾驶着飞船冲向敌人，最后一次保护了南渊。
文字说明平铺直叙，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文字，陶舒舒也能想象到，当时的南渊有多难受，亲眼看着父亲死亡，哥哥被丧尸感染变异，妈妈也死在自己面前。
但那时刚刚觉醒异能，尚且没有能力复仇的南渊，只能独自离开，甚至没有时间等到吞噬飞船的火光熄灭。
陶舒舒揉了揉眼睛，她早知道末世里满是生离死别的故事，然而真正知道南渊的故事，仍然止不住地心疼。
陶舒舒轻轻揉了揉南渊的脑袋，南渊歪头，“怎么了？”
“没事。”陶舒舒摇了摇头，她不想再次揭开南渊的伤疤。
南渊浅笑了一下。
前方一个人没搬稳东西，尖尖的武器掉落。
南渊快步跑过去，接住了东西，顺手扶住了没站稳的那人。
陶舒舒看着南渊，“南渊，你现在做得很好。”
站在人群中的少年，身形仍然有少年人特有的清俊，气势却已经足够坚定可靠。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人，都会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他，下意识把他当成主心骨。
陶舒舒吸了吸鼻子，继续看了下去。
【失去南司总指挥的第二军团分崩离析，“初”很快掠夺了第二军团的领地，但洗劫完第二军团的研究所，“初”没有找到能向它下达最高指令的那套程序。】
【南司在让妻儿撤退时，将那套最重要的，能调转人类与人工智能境遇的程序，秘密交由了自己的妻子——高级研究员曼茜保管，那条秘密航线，终点是称为“X号”的辅星。“初”的一个控制器设置在这里。】
陶舒舒睁大了眼睛，原来当初南司并不是单纯地让妻儿撤退，实际秘密布置了重要任务，陶舒舒记下了“X星”，打算呆会儿打开地图看看。
“那为什么……”陶舒舒停了口，记忆碎片不是系统，并不会做过多的解释。
接下来，陶舒舒发现南渊脸色巨变。
他盯着面前，食血草从递出来的一个黑匣子，面色阴沉地可怕。
陶舒舒猛地想到了一件事，食血草从的位置在荒星飞船进出港附近，南渊和母亲逃到荒星，首先就会来到这里。
所以南渊的母亲曼茜是在这里自爆的。
他之前总是独自到这附近用食血草做研究，不光是想弄清变异的真相，也是想找到母亲的遗留物品。
陶舒舒伸出手，挡住了南渊的眼睛。
“别看。”她说，下一秒，陶舒舒想起，她和他之间隔着屏幕，她在南渊的世界里没有真实的色彩，她也无法挡住南渊的视线。
南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黑匣子。
然后，他的眼睛就碰了碰，紧接着，南渊的手被牵住了。
“别看。”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哭腔，像是比他更难受一样。
少女抓着他的手，扯着他的衣角，想要让他转身。
南渊心里的痛苦、愤怒，此刻突然减轻了。
少女颤抖的声线，小心翼翼的力度，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
“我没事。”南渊轻声说。
陶舒舒心疼地看着崽崽，她揉了揉南渊的脑袋，一根手指一直放在南渊手心里，“我陪你一起看吧。”
“好。”南渊说。如果有舒舒陪着，那些失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面对了。
幸存人类们合力，终于将东西都搬到了基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