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谢博士咳嗽了两声。
南渊抓着这个空档接话，“如果真的有对付人工智能的可能，我会去做。”
陶舒舒下手顿时动了，将南渊的手都掐住了痕迹。
南渊面色不变，“希望我们有稳妥可行的办法。”
众人散会。
陶舒舒也冷静下来，现在南渊还没完成收服异能者的任务，没有得到势力值奖励，如果南渊不表态，反对南渊的人会以这次借口，传播不利于南渊的谣言。
周严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沉着脸，“南渊，你跟我来。”
“周队长有要紧事吗？”人还没走完，谢博士开口，“你们先聊？”
谢博士的助手担忧地说：“博士，还有十五分钟就是你的吃药时间了。你吃完药必须午休，再没有睡眠，你会死的。”
没走完的高层，顿时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南渊。
陶舒舒快被这两个绿茶气死了。
但她只能强忍着怒火。
南渊冲着周严的方向笑了一下。
陶舒舒一顿，只有她知道，这个安抚的笑容是给她的。
愤怒的情绪被安抚了大半，陶舒舒跟着南渊，走到了谢博士的实验室。
谢博士苦笑一声，“南渊，你一定怀疑，我为什么一定要推你来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他摇了摇头，哀声说：“只有你，能达成我设想的目标，我只能一次性成功。人工智能，不会给第二次尝试机会。”
陶舒舒碰了碰南渊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博士又咳了几声，“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如果给我更多时间，我能做更多尝试。可惜，我现在病得连走路都费劲……”
南渊听着，并不觉得感动，也没有谢博士期待的决心、恐惧等任何情绪。
他甚至差点泄露了笑容，因为舒舒在他耳边，紧跟着吐槽，“活该！”
像是快要爆炸的小火山。
南渊指尖微动，控制着光的走向。
他听过一种，光的颜色，取决于它所反射的颜色。
在无处不在的光影之间，几丝光线别他操控，去感受着周围的异能波动。
南渊收回异能，做出沉痛的表情，“博士，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
“不能引起幸存人类恐慌。”谢博士摇摇头，“我相信，你糊理解的。”
南渊点头，目光有些涣散。
谢博士问道：“南渊，我选择你是有原因的，曼茜，肯定教过你一些东西，告诉我，是什么。”
南渊没有动。
谢博士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有些着急。
但南渊还是没动。
谢博士反而咳得惊天动地。
陶舒舒听着谢博士的咳嗽声，找到了一种攻击方法——臭味攻击。
她在游戏商场里找了半天，确定自己的办法，总算不用忍着，可以替南渊出一口恶气了。
南渊像是听到谢博士的咳嗽才回神，“博士，你怎么了，我马上让助理来给你送药。”
谢博士摇头，虚弱地说：“不用，药物对我的病没用。要是你能完成任务，我说不定会高兴点。”
“我会尽力的。”谢博士。
“我相信你。但是周严似乎不理解我的决定，你说服他，让他知道你是自愿的。”谢博士又用上了命令语句。
南渊点头，推门出去。
一个小小的机器人在他身后探出头，作为谢博士的眼睛。
南渊径直走到周严身边，小机器人这才缩回身体。
陶舒舒看得一愣。
周严抓着南渊的手，“南渊，你别被谢博士迷惑了……”
“直接说说你打听到的情报吧。”南渊笑了笑，“我没事。”
周严拍了拍额头，“瞧我，还以为你被骗了。”
“你应该看出捡来的垃圾有问题了。按谢博士的说法，现在末世，人工智能可利用的能源和材料有限，他们在垃圾星有碾压性的优势，不可能放着上好的材料不利用。”
“而且，我打听到一个重要情报。谢博士一直自称是东侧的军师，东侧的一把手据说要照顾被机器人打伤的人类。”
“你猜怎么样。”周严抱着手，买了个关子。
“根本没有这号人。”南渊说。
周严嘶了一声，“你和你哥一样，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无趣。”
南渊笑了一声。
“好吧，你说对了，但不完全对。东侧曾经是有一个一把手，但在你降落垃圾星的那天晚上，他受了伤，垃圾星的空气不行，他很快暴露感染了。”
“其他人也同意封锁消息。”南渊说。
“是啊，所以他们劝你牺牲，我就觉得可笑。明明东侧这帮人也都虚伪得不得了，为了权利，将这么大的事都瞒了下来。”
听完情报，陶舒舒也有点后怕，谢博士真是好算计，他将最冲动的鲍勃留在这里，以免鲍勃发现真相坏事，还可以顺带让鲍勃找南渊的麻烦。
幸好，南渊将鲍勃打服了。
南渊笑了笑，没有深说，“他们确实，别有谋划。”
南渊告诉周严，暂时装作被他气到的样子，不要再和谢博士接触。等下一次接触，再装作被说服了。
并且，尽可能保护好自己。
南渊意有所指，“垃圾星，也不全是垃圾。”
周严很信任南渊，“我本来很担心你。现在我觉得，你没有失去你哥哥善良的一面，却也兼顾好你父亲面面俱到的那一面。”
装作交谈不愉快，被气到的样子。
周严满口脏话，拉开门，走了出去，他还怒气冲冲地砸毁了谢博士新做好的一排智能防御。
南渊翻了个白眼，“谢博士只会让我来修。我哥哥说的对，周严有时候确实有点缺心眼。”
陶舒舒有点好奇南渊的过去，或许是遇到周严，最近他们提起家人的情况越来越多。
但这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陶舒舒先捡着重点的说：“南渊，谢博士是不是要亲自向所有人演说一次，我有个想法！”
-
关掉游戏，陶舒舒开始做各科老师布置的周末作业。
她抽时间看了看网上的情况，秦家如今自顾不暇，要处理商业上的事，要顾及名声，因此没有出声。
骆家的翻车事件仍然在热搜上高高挂着。
老师那边也没发来贾诩的最新消息，可能还在调查。
陶舒舒倒也不怕，如果秦家找麻烦，大不了，她在去找一些助力，学神系统编写的原书中，有不少炮灰和被打脸的反派，都可以联合起来。
写了一上午题，陶舒舒赶着时间出门。
她和沈逸琛约了见面。
按陶舒舒的想法，在学校见最方便。
但沈逸琛已经不用再去学校了。
陶舒舒感叹了一句，保送生真幸福，就把时间定在了今天下午。
沈逸琛正在书房收拾东西。
陶舒舒看得一愣，“沈学长，你这是要出远门？”
沈逸琛无奈一笑，“秦瑞比我想象得有能量。”
陶舒舒都快对能量这个词PTSD了，她问：“他做了什么？”
沈逸琛耸耸肩，“说服了我的家长。”
在他身边，终端态的寻一见到陶舒舒就开始发射小爱心。
听到沈逸琛的话，寻马上说：“我建议你躲躲风头，最好尽快，最好在舒舒小姐的护送下。”
陶舒舒没想到，寻对沈逸琛说话居然是这样的语气。
她被逗笑了。
寻立刻冒出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这不是正在按照你说的做吗，总得让我收拾收拾行李。”沈逸琛正在挑选一些书籍和光盘，将他们通通打包。
别人专业的东西，陶舒舒也插不上手，但她也觉得，她护送沈逸琛或许会安全一点，学神系统无法对她下手。
寻呐喊：“你太慢了，你太慢了，让女士等待不够绅士。”
沈逸琛无奈，“那你倒是替我招待好客人。”
“好的。”寻安排智能家居送来更多茶水和小点心，陶舒舒连忙摆手，沈逸琛的书房都是电脑，地板都是绝缘地板，她还是不碰了。
寻遗憾地说：“好吧，让我来暴打沈逸琛一顿逗您开心。”
正要疑惑怎么暴打的陶舒舒就看见，寻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像素小机器人，小机器人挥拳，将另一个像素小人KO。
和南渊给她做的，一模一样。
“见笑了，它叫人工智障……”沈逸琛的话音变小，“陶同学，你怎么了。”
陶舒舒努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惊讶不要那么明显，“你说，你要投奔的，寻的核心代码编写人，是谁？”
“陆南渊。”
沈逸琛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相框里，他身旁站着一个英俊的男生，男生捧着寻和编程大赛一等奖的奖牌，对着镜头不太明显地勾起唇角。
陆南渊，从小患有自闭症，如今受伤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照片上的陆南渊, 和另一个时空的南渊长得一模一样。
陶舒舒观察着陆南渊的照片，心想，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个南渊在末世里艰难求生, 明亮眼瞳像是猎豹，随时应对战斗, 他的手总是垂在身侧, 或是握住粒子枪, 站姿也像随时能离弦的箭。
而陆南渊, 常年呆在室内，皮肤苍白，眼睛虚虚看向空中, 只有看到他感兴趣的东西时才会凝起视线。
陶舒舒轻轻碰了碰照片里陆南渊的鬓角。
即便没有那个南渊的记忆, 陆南渊在合照时，也下意识选择了安全的位置，身体姿态也自然而然透着防备。
这两个南渊，一定有一些联系。
陶舒舒的心跳得极快, 脑子里抓不住线条的思绪乱窜。
像是在印证她的猜想, 寻又循环播放起打倒像素小人的动画。
陶舒舒笑了声，“寻很好, 很可爱，也聪明。”
他创造的东西, 都很好。
“舒舒最好。”寻立刻接话, 电子音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坚信。
寻眼巴巴移动到了陶舒舒手边, 陶舒舒伸出手, 按了按它的电子脑袋, “嗯。”
沈逸琛问道：“你认识南渊？”
“认识, 但也完全认识。”陶舒舒说。
她认识的，是总是很认真夸她的南渊。
是明明语言不同，却还是悄悄学习写她名字的南渊。
是用光放烟花给她的南渊。
也是编译代码，用像素动画逗她开心的南渊。
沈逸琛有点好奇，南渊有自闭症，要不是有代码这个共同追求，南渊甚至不会理他。
但看到陶舒舒似乎不想说，沈逸琛也没多问，只是提醒道：“陆老爷子，也就是南渊的爷爷很照顾我，秦瑞不敢动他，我可以到南渊家暂时躲避一下，但是南渊在疗养院，不在家。”
“嗯。”陶舒舒没有失望，她相信，南渊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那一天，或许要等她打败了学神系统，要等南渊在末世中找到一条出路。
沈逸琛继续收拾东西，寻献宝似的循环播放各种各样的像素小人。
像素风的图片，在智能AI的超贵显示屏上，像是幼稚园儿童的涂鸦。
沈逸琛笑笑，“见笑了，我也不知道寻为什么抽风播放这些过时款的代码。”
“哼。你不懂欣赏。”寻回击道。
“不会，我很喜欢。”陶舒舒专注地看着各种各样的像素风小人，“每一个都很可爱。”
沈逸琛收好了满满两大箱专业书籍，他正要叫司机来帮忙，一回头，就见陶舒舒已经搬起两大箱书，开始往前走。
“走吧。”陶舒舒说。
“带上我。”寻呼喊。
陶舒舒走得很轻松，连气都不喘一下。
沈逸琛想帮忙也插不上手，他顿了顿，佩服道：“你和南渊，力气都很大。”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取悦了陶舒舒。
陶舒舒笑了笑，“嗯。”
寻紧跟着做夸夸机器，“是的是的。南渊和舒舒都很厉害，沈逸琛还不学学锻炼臂力。”
沈逸琛莫名觉得，他这个参与创造了寻的人，突然被排斥在外了。
甩开脑子里古怪的想法，沈逸琛快步上了车。
车子刚开到主道上，一辆货车突然加速靠过来。
一路都在认真观察的陶舒舒当机立断，使用清醒卡。
货车司机一脸后怕，“我刚刚突然走神了，幸好没有发生安全事故。”
一场隐患消除，司机也有点吓到，放缓了速度。
接下来的一路，陶舒舒不断使用清醒卡，让一些莫名做出危险驾驶行为的司机清醒，这才顺利开到了陆家宅子里。
沈逸琛察觉到不对，“今天的事故发生率高到不正常。难道我最近运气很差？”
陶舒舒按了按寻的脑袋。
想要开口的寻安静了下来。
“沈学长，你最近就好好地闭关研究吧。”陶舒舒开玩笑说。
想到一个可能，陶舒舒还是解释道：“或许秦瑞会说，都是我又使用邪术，但是，我站在南渊这边。”
沈逸琛笑笑，“舒舒，我相信寻，它喜欢你，所以我也相信你。”
和十分依依不舍的寻告别，回家路上，陶舒舒仍在沉思，秦瑞和学神系统，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谋划。
沈逸琛不会轻易受到挑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