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接替东光守在春阳铺子的人突然跑回来了一个,看着东光喘着粗气说道:“哥,我找了你好久,要不是碰上锦衣卫的人得知你在这里,恐怕还要找上半天。”
东光看他一脸急色,不禁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
来人说:“苗义离开了当铺,去往城东的一家茶馆,在茶馆里进了一间屋子,像是在等什么人,我跟着看了半天,这才等到一个人走进去,可……”
来人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来人是荣郡王。”
东光和东影顿时一惊,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
谢殊赶去茶馆的时候,荣郡王前脚刚进了房间。
荣郡王一路上东张西望,进去之后便将屋门和窗户紧闭,谢殊只能匆匆地看到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但却并没有看清楚脸,还是东光和东影赶过来之后,将来龙去脉跟谢殊讲了一遍之后,谢殊这才了悟。
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谢殊抬起眸子,“你是说房间里的那个人跟秦家有关,还很有可能涉及到钱御史的案子中去?”
东光赶紧点了点头。
跟秦家有关,又和钱御史有牵扯的人为何会突然见了荣郡王?
难道这三者之间也有牵扯不成?
谢殊薄唇紧抿,看着二楼那房门紧闭的屋子,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荣郡王这一进去,直到天色已暗这才从房间里慢慢悠悠又警惕的走出来,出了茶馆之后,坐上了马车。
东影连忙跟上。
至于那个武士苗义则是在荣郡王走后一刻钟这才从房间里不紧不慢地出来,手里还拿着剑,看着嘴边的勾起的弧度,可以得知心情不错。
东光看向谢殊,“世子,要不要属下将其……”
这里虽然人多,但抓捕一个武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殊没有说话,等人渐渐走远之后这才站起身子,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说道:“继续好好跟着他,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汇报给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那便是不能动手的意思。
闻言,东光只好悻悻地点了点头。
夜晚将至,晚风不燥,此处离谢府近上一些,谢殊便没有回锦衣卫府,还是走回了谢府。
此时刚用过了晚膳,听到谢殊回来了,谢夫人惊了一下,知道这个时辰谢殊一定还没有用膳,连忙又让人去做几道膳食来。
戚秋就在谢夫人房中,闻言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看着屋门。
片刻后,谢殊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缓步走了进来。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靠门口位置,眼巴巴看着门口的戚秋,对上戚秋的目光,手不自然地攥紧,心却软了一下。
自那日回府用膳过后,谢殊一连数日都没有再见过戚秋了,也没有好好的跟戚秋说上一句话。
一方面是真的忙,在这个动荡的时节,一分一刻都耽误不得,另一方面……谢殊不知该怎么面对戚秋。
戚家出事,看着戚秋压抑害怕无奈的神色,谢殊只觉得心坠着疼,他不禁责怪自己,若是能快一些,再快一些解决了戚家的事,或是早日筹集够了银子,是不是戚家就没有这一遭了,是不是戚秋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生活了。
这股自责让谢殊寝食难安,唯有抓紧时间查清此案,才能让他稍稍松解一些对戚秋的愧疚。
而他也怕,怕戚秋会责怪他。
所以他住在锦衣卫府上,不分昼夜的审讯调查,就是为了能赶紧查清楚此事。
坐在戚秋一侧,谢殊喉结轻轻滚动,垂下眸子,甚至都不敢多看戚秋一眼,只是默默地将手里买回来的戚秋最爱吃的糕点放在了戚秋身侧。
这是在回来的路上,他买的。
戚秋看着这放在跟前,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糕点,再看看谢殊垂着的眸子,心里对谢殊的想法一清二楚。
只是此时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拆开这包糕点,捏了一块放在谢殊手中。
手指的温度触碰在一起,一冰一热,像极了被融化的雪花在手中慢慢流淌。
谢殊看着手心的那块糕点,抬起眸子就见戚秋安静地看着她,轻声说:“这是我最爱吃的牛乳糕,表哥也尝尝吧。”
看着戚秋恬静温和的神色,谢殊不知为何心下紧绷着的心顿时松了一下,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将那块糕点送进了嘴里。
谢夫人亲自去厨房盯着,厨房自然麻利,不一会儿就将饭菜准备了下来。
谢殊已经有好几日没好好用过膳了,但此时面对着眼前的精致可口的菜肴却也是没什么胃口,草草地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见谢殊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谢夫人只好叹了一口气让人把菜给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