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秋坐起身子,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花瓶,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感,稍纵即逝,让她感觉自己好似要抓住了什么。
只是还不等戚秋琢磨,只听外面的翠珠敲了敲门,低声说:“表小姐,东光来了。”
戚秋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可能是春阳当铺那边有什么动静,连忙道:“让他进来。”
果然如戚秋猜想的那般。
东光一进来,便气喘吁吁地说:“表小姐,苗义准备离开京城,属下发现他已经开始买马和收拾行囊了。”
戚秋一惊,站起身子,“为何突然要离开京城了,他要去哪里可打听清楚了吗?”
东光沉声道:“属下听到他和当铺掌柜的谈话,说他要去江陵。”
江陵,竟然是江陵!
戚秋心神一震,眼皮都跟着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何顿时觉得形势不妙。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她看着东光,沉声问道:“此事告知表哥了吗?”
东光苦笑了一下,“我们也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找不到人……”
东光话音还未落,只听外面便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见了一声问安,“给世子请安。”
戚秋和东光双双一愣。
翠珠的声音在门口再次响起,“表小姐,世子来了。”
戚秋反应了一下,这才沙哑的开口道:“让表哥进来。”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谢殊背着手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到屋子里面的东光也并没有意外,而是对着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
东光刚想向谢殊汇报此事,闻言张开的嘴只好又闭上,悻悻地走了出去,还不忘反手将门关上。
等东光走出去之后,合上的屋门阻断了外面的阴沉,虽是白日,但因天色不好,屋子里已经点上了蜡烛,荧荧的火光在安静的屋子里摇曳。
“表哥,今日你去哪里了,姨母到处找你。”戚秋上前一步,问道。
也就是离得近了,戚秋这才看到谢殊身上的污痕。
谢殊就像是刚从郊外回来一般,身上沾染着点点泥痕,脸上虽然干净,但右手上还出现了泥污和几道划痕。
戚秋一惊,连忙朝谢殊走过去,“表哥,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身上这么脏,手上也受伤了。”
谢殊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皱了皱眉头,道了一句:“回来得太匆忙,忘记换身袍子了。”
戚秋走过来,拉着谢殊就要朝一旁的洗漱架上走去,“你先洗洗手,我去拿药膏给你擦一擦,别……”
话还没说完,一股扑鼻的花香传来,随后一束娇艳明亮的火红鲜花映入戚秋眼帘。
戚秋顿时一愣。
她呆呆地看着这束黄蕊红瓣的鲜花,又抬头看了看红着耳朵,强装冷静的谢殊,顿时心里明白过来了三分。
但她面上却什么也没说,依旧愣愣地看着谢殊。
谢殊以为是戚秋不知道这花的寓意,也不知道京城里的传闻,张了张口,却有些不好意思对戚秋讲起,薄唇轻抿,看着戚秋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表妹,你觉得这花好看吗?”
戚秋没忍住笑了一下,“好看。”
她抬眸看着谢殊,接过这束花,“这是表哥特意为我采的?”
谢殊抿了抿唇,生涩地点了点头,看着捧着花的戚秋,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他低下头,认真又安静地看着戚秋,桀骜的眉眼都是温顺的意味,声音沙哑道:“我想让你高兴。”
戚秋扯了扯唇角,想笑,眼眶却有些湿润。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啄了一下谢殊的薄唇,湿漉漉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殊,“我很高兴。”
轻轻地嗅了嗅手里的鲜花,戚秋白皙的面容因娇艳的花朵而衬托的更加精致,她看着谢殊,轻轻地说:“你今日就是去采这个了吗?”
谢殊点点头。
他从绥安长公主府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郊外,找了半天才发现长在悬崖边上的龙钱花,采摘过后,又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戚秋垂下眸子,只觉得嗓子又干又哑,心里一片柔软,“人家都是采摘一朵,你怎么摘了这么多回来,是怕我跑了不成?”
“原来你知道。”谢殊抿唇说:“我也是今日才知晓。”
今日才知晓,就马不停蹄地采来。
或许是怕戚秋误会,谢殊又赶紧说道:“我没有浪费多少时间,戚家的事也依旧派人盯着,我只是……”
顿了顿,谢殊攥紧双手,在淅淅沥沥地落雨声中,轻声说:“我只是不想你羡慕别人。”
我不想别人有你却没有,不想你羡慕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