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秋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看着韩言,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言退后一步,青树垂下来的枝叶落在他的肩上,越发衬得他玉树兰芝,韩言对着戚秋拱了拱手,神色诚恳,沉声说道:“我愿意为戚小姐提供这个庇护,若是你点头,待你日后进了韩府,我不敢说旁的,但绝不会让人欺辱你,一定拼尽全力护着你,戚家的事我也会想办法,定不会辜负你!”
戚秋紧了紧手,仍是有些不敢置信,“你愿意娶我?”
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谢家谁都不想跟戚家沾染上关系,连淮阳侯府都在极力撇清与戚家的来往,韩言竟然愿意在此时找上她。
戚秋不禁问道:“韩夫人和韩大人同意你来吗?”
韩言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顿了顿,低声说:“家里……家里不同意我娶你为妻。”
戚秋扯了扯唇角。
听闻此言,戚秋心里倒是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戚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朝不保夕,韩家不同意才是正常的。
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所以她此时也没有什么好难堪的便是了。
顿了顿,戚秋也不知该说什么,“那……”
韩言抿了抿唇,他看着戚秋,深吸一口气后硬着头皮道:“戚小姐,若是你信得过我,可……可先入府为妾侍。”
前面的街巷正在热热闹闹的响着吆喝声,刚蒸出锅的包子散发着热气,香味已经飘到了此处。只是隔半条街的谢府侧门这里却是略显冷清,全然与东头的热闹不相符合。
韩言话落,便紧张地看着戚秋。
他看起来十分紧张,心口起伏的厉害,一时之间竟不敢与戚秋对视。
戚秋叹了一口气。
面对韩言的这份言辞,戚秋心里咯噔了一声,不免想起了应昌,她虽没有不快,但心中一时之间到底是五味杂陈,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或许是这声叹气让韩言心提了起来,顶着戚秋的目光韩言急匆匆地解释说:“我此举与应昌不同,我绝对没有任何羞辱你的意思,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那个,我也一直想娶你为妻,只是、只是苦于家中不同意。”
看着戚秋,韩言也顾不上害羞,着急的解释道:“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就觉得十分欢喜,自从戚家出事后我也一直在想办法,想要护你周全”
韩言的眼角有些泛红,此时那儒雅端庄的气质消散了许多,剩下的都是急迫的紧张,“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想要给你一个庇护之地让你能够安歇。”
戚秋抬眸看着韩言,心里已经明白了韩言的意思,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韩公子,我……”
戚秋话刚说出口,韩言或许是察觉到了戚秋想说什么,又猛地上前一步,难过的看着戚秋,急切又难耐地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方才所言绝对发自肺腑,你先好好想想。我知道让你做一个妾侍实在是委屈你了,我已经跟父母说清楚了,我除了你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为妻,此时纳你为妾只是权宜之计,等日后我外放之后便扶你做正妻,绝不会委屈了你。”
戚秋心里有些沉重。
她咬了咬唇,看着眼前如此真挚与赤诚的韩言,若说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假的。毕竟在这个人人都在避嫌的时候,韩言能够主动找上她,竭尽所能的给她一个庇护,确实是怀着一腔真诚在的。
只是……
她虽然感动他的这份心思,也不愿意伤害他,但却明白此时还是把话说开的好,以免韩言因此而过多困扰。
“韩公子,”抿了抿唇,戚秋抬眸看着他,“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我,谢谢你的努力,只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怕是不能答应你。”
心里虽早有预料,可等真的听到戚秋拒绝,韩言依旧是一口气堵在胸膛,不上不下,坠的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压不下心中的失落,难过道:“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吗?”
戚秋轻轻地摇了摇头。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韩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甘,这让他又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的那个心上人愿意跟你许诺终生吗,他家里人同意吗,他可以在这个时候娶你吗,即使戚家真的出事也能做到与你不离不弃吗?”
谢殊愿意跟她许诺终生吗?
谢家同意她与谢殊的事吗?
谢殊可以在这个时候娶她吗?
哪怕戚家出事也能做到与她不离不弃吗?
戚秋回想了一下,却发现有些问题并没有在过往的回忆中得到回答。
头顶的日头格外耀眼,温和的日光洒下来,将街巷照的明亮,身前的青树沐浴在日光里,越发郁郁葱葱。
戚秋想,即使没有准确的回答,她也相信谢殊。
她们之间早已经无需用言语来承诺。
韩言没有等到戚秋回答,便以为是戚秋回答不上来,顿时激动地看着戚秋,刚要再说,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道清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愿意、同意、可以、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