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车夫嘴很硬,面对锦衣卫的审讯也是抵死不认,已经过去了一日,眼看案子就要僵持下来,锦衣卫是刑也用了,却是仍没有找到戚秋的下落。
就在锦衣卫一筹莫展之下,谢殊突然冲进了诏狱。
惊雷在头顶轰鸣,闪电不时的划过,天色阴阴沉沉,那股风雨欲来之势看的人心中一紧。
谢殊冷着脸冲过来,单手解开身上的披风随手扔掉,薄唇紧抿,他本就冷淡桀骜的眉眼在此刻显得更加狠戾,就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狼王,浑身充斥着杀气。
在众人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谢殊疾步冲过来,一把摁住车夫的脖子,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戚秋呢?”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此时的谢殊让他们感觉很是陌生,往日不管遇到什么事谢殊总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如今却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眼尾泛着红,目光中满是暴虐之意,他手渐渐收紧,狠狠地掐着车夫的脖子,眉眼间的冷戾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再不说,我活剐了你。”
车夫被掐着脖子,喘不上来气,脸憋得通红,惊恐地看着谢殊,最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京郊、京郊的破庙里。”
大雨的傍晚,一匹骏马在城中飞快的奔驰,扬起的马蹄溅起朵朵水花。
谢殊赶到京郊的时候,一直没合眼的老乞丐桑东带着那群小孩已经找到了破庙里戚秋的尸体。
雨下得那么大,雷声那么响,可是小孩的痛哭声却依旧盖过了这些。
他们趴在戚秋的尸体旁边,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比任何冬日都让人心里发寒。
一个小孩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扑在戚秋身边,痛哭着说:“姐姐,你答应过要等我长大报答你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谢殊的脚步猛地停住,愣愣地看着破庙里那抹瘫倒在地的熟悉身影。
戚秋眼睛瞪大很大,脸上扭曲着,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她死了。
她就这么的死在了这个荒郊野外。
这个认知让谢殊顿时脑袋空白了下来,只觉得从心尖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针扎一般,然后疼痛变得开始剧烈,就像是有人将他的心撕裂一般。
他不禁捂着心口蹲了下来。
跟着谢殊赶来的锦衣卫终于跑到了破庙,还未走进便看到了谢殊的身影。
瓢泼大雨之下,那位贵气惊艳的锦衣卫大人捂着心口蹲在地上,痛苦的大口喘息着,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破庙外的美人花凋零了。
画面再次定格,不等戚秋反应,系统的声音随之传来。
【经检测,谢殊信物回忆已经结束。】
眼前的画面慢慢开始褪去,戚秋眼前再次一黑,可这次她却没有随之醒来。
就在戚秋茫然无措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再次浮现出一段画面。
这段画面来的毫无预兆,也没有任何的系统提示。
戚秋看到了躺在蓉娘客栈里的自己。
那时候她应该是刚被蓉娘灌完毒药,有锦衣卫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对着谢殊轻轻地摇了摇头,“大人,已经没气了。”
谢殊低垂着眉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闻言却好半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锦衣卫刚刚得知这位死在了客栈里的女子就是谢大人的表妹,看着谢殊有心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明月如钩,淡淡的光辉洒下来,将这个夜衬托的格外清冷。
看出了这个锦衣卫的欲言又止,谢殊扫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戚秋,面色如常的出去了。
夜里,处理完了戚秋的事,谢殊回了锦衣卫。
屋子里只亮着一盏烛火,豆大的火光在漆黑的屋子里反而显得格外落寞。
谢殊坐在椅子上,一坐便是半个时辰,手边倒的茶水早就凉了。
他身子隐在暗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火光映照着他的眉眼,他低垂着眼皮,长长的眼睫遮挡住了他眸中的情绪,神色也是晦暗莫名。
寒风从门窗缝隙涌了进来,吹动着摇曳的火光。
外面已经起风了,吹得门窗哐哐作响,终于,这最后一丝火光也被见缝插针涌进来的寒风吹灭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黑暗,谢殊这才微微抬某,他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随手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只是尚且还未咽下,戚秋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