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牌是青铜所制,呈椭圆形,前面刻有安阳统领四字,后面则是薛进的姓名:“原来薛进的进是这个进呀,我还以为是晋州的晋,你爹娘当初为何给你取名薛进?”
自然是进关之意。
薛进垂眸道:“许是因为,添丁进口。”
楚熹嘴角不自觉上扬:“那你该叫薛添丁才对。”
“……”
“薛统领知道楚熹的熹是哪个熹吗?”
“我想,三小姐应当是生于清晨。”
“还真叫你猜对了!”
“那三小姐为何不叫楚清晨?”
薛进自打看完烟花就始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楚熹缠着他胡说八道这么久,可算听他讲了句玩笑话,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这才悠悠落下来:“楚清晨不难听呀,你觉得呢薛添丁?”
一众佃户看完焰火已然散去,小丫鬟们也很有眼色的躲远了,不知不觉这偌大的禾场只剩他二人。
薛进将令牌揣进怀里,轻声道:“我该回去了,明早还要上值。”
“哦……对,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楚熹盯着他细密的睫毛,红着脸问:“等你下值,我去找你。”说完,又不等他拒绝,干脆地转身跑开。
以冬儿为首的几个丫鬟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见二人分开,纷纷迎上前。
“小姐,怎么样了?”
“好得很啊,等他明日下值我还要去找他呢。”
“是薛统领邀小姐去的?”
楚熹摇头,洋洋自得:“我算是看明白了,跟他就不能好言好语的商量,他准有一堆话等着,倒不如简单利落的知会一声。”
相较城主府里的四位少爷,薛进那容貌,那身段,那气度,更像名门望族的贵公子,若不提身份地位,薛进和楚熹在丫鬟们眼中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比话本里什么书生小姐有滋味多了。
故而几个丫鬟都特别想听两个人相处的细节,一个劲求楚熹再多讲讲,她们最好奇薛进看到那烟花之后作何反应,有没有表明态度。
楚熹愿意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可这事实在没法讲。
薛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有点傻愣愣的。
她去牵他的手,他也没有躲开。
至于表明态度,反正,现在是楚熹单方面认为他们两个正式成为男女朋友,进入恋爱的阶段。
薛进仍然是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很有渣男那意思。
当然,楚熹绝对不会把薛进和渣男联系在一起。
古代和现代本就是两种世界观,怎能一概而论,薛进只是有些腼腆自卑,不敢主动罢了,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不舍得拒绝,这就更谈不上什么承诺。
总而言之,她的母单生涯到此结束啦!
在楚熹为初恋心潮澎湃时,那位初恋也没闲着。
薛进刚回到住处,点燃油灯,院里便传来了敲门声。
是玉秀。
玉秀闪身入院,关紧大门,殷切的看着薛进:“奴婢听闻城南庄子那边天降异象,楚光显带着十几随从慌慌张张的赶了过去,生怕主子遇到不测。”
“我没事。”
“主子没事奴婢就安心了。”
借着院中微弱的月光,薛进第一次细细打量玉秀,她生得一双能魅惑人心的狐狸眼,细眉薄唇,下巴尖尖,美艳当中掺杂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不愧为丘州名噪一时的花魁。
草包三小姐呢,长得圆咕隆咚,像个酒囊饭袋。
“主子……”
“你把手伸出来。”
玉秀怔了怔,虽不知薛进要做什么,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玉秀的手和样貌不太相符,她的掌心也布满硬茧,指骨向外凸,一看就是干惯了粗活。
薛进试探着,握住她的手。
啧。
为什么没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薛进又用力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