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还差不多。
照这情形,昨晚望月楼那些小鲜肉和她大概是没什么关系了呜呜呜呜呜,就算有关系也是迫于家族压力逼不得已呜呜呜呜。
幸好!寿筵上城主们都在!不至于叫薛进看了笑话!
既然如此,不如踏踏实实在沂都玩一圈,到底是南六州最繁华的都城。
楚熹这么想着,看到之敏婉如的背影,赶忙连跑带颠的追上去:“你们要去哪,等等我呀!”
之敏回过头,见她形影单只的一个人,有些诧异道:“我三哥四哥呢?不是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吗?没和你一起出来?”
“他们有别的事,叫你陪我在沂都城转一转。”
“别的事……”之敏轻哼一声,明白两位兄长的心思,不好和楚熹说,还得为其辩解,留有余地:“能有什么别的事,定是和那些公子一块喝酒去了,他们就是这样,总嫌和我们玩不到一块。”
楚熹笑道:“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不也很好吗?”
之敏挽起她的手臂,诚心实意的说:“从前听了些不知打哪来的流言蜚语,说你脾气不好,我竟信以为真,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样,我真愿意你当我嫂子,我们天天在一块,你嫁来沂都得了。”
“你嫁来安阳不更好?”
“谁让你没有兄弟呢?”
“我怎么没有,我两个哥哥两个弟弟。”
“嗯?”之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楚城主的庶子,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敲她的额头:“那算哪门子兄弟,我陆之敏再不济,也不至于嫁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啊。”
楚城主没有嫡子,也没有特别重的嫡庶观念,在安阳城,那四个庶子各个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少爷,楚熹真没感觉出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
可在之敏心里,庶子庶女顶多算是有点身份的下人,她自幼受到的教育如此,也无可指摘,楚熹只能插科打诨的说:“那嫁给我呗。”
之敏这才回嗔作喜:“行呀,看你养不养得起我。”
“我能养一百个你,外加十个婉如!”
安阳烟花的名气打出去了,每月光是这上面进账就有几万两银子,老爹自己抠抠搜搜的舍不得用,对楚熹却很是大方,时不时的就给一些零花钱,这几个月下来,楚熹自己也攒了将近一万两,算上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高低是个大富婆了。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号称楚貔貅的老爹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她这么多流动资金,楚貔貅尚且如此,何况辉瑜十二州旁的权贵呢。
就好比陆城主,谁提起沂都不羡慕,那是个顶个的有钱户子,可谁又知道陆城主的难处,养着一家上下近千口人,不仅暗地里筹谋造反,隔三差五还得请回客,要排面,要排场,花销可想而知。
若手头不紧俏,也不会上赶着让双生爹入赘。
楚熹呢,总窝在安阳那一亩三分地,钱都没处花,这回来沂都,算土狗进城了。
不得不说,买买买的感觉可真爽。
楚熹出去玩,必须叫上冬儿,婉如也有个贴身丫鬟,之敏是一脉相承的要排场,带了两个丫鬟六个侍卫,外加一辆马车一个车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街,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马车装满了,丫鬟侍卫的两只手都提满了。
之敏很快乐,她一贯外强中瘠,只瞧着体面尊贵,兜里钱少得可怜,出门总觉得没底气,现下可是满足了,看楚熹的眼神简直啵灵啵灵的发光,像看财神爷,于是话里话外老暗戳戳的夸赞陆深陆游。
若陆深陆游哪一个成了安阳女婿,她作为小姑子,用楚熹的钱就更理直气壮了。
之敏全然忘记自己如何排斥姻亲结盟,从受压迫者无衔接的转变成既得利益者。
但不能因此说她自私,说她坏。锦衣玉食养到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心里差不多都这样一会一变,楚熹敢说,双生子当中要是真有一个入赘安阳,不乐意,想反抗,之敏绝对会冲锋陷阵的帮忙。
婉如是不太看重这些的,她家里的情况明明白白摆在那,能选一个好夫婿,过平平稳稳的小日子就很知足:“我有点累了,早些回去吧。”
之敏还没玩够:“要回去你回去,我同楚妹妹再四处逛逛。”
楚熹也觉得沂都府太拘谨,没有外面来的自在:“是呀,再玩一会嘛。”
婉如身体的确不大舒服,走路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只好先乘着马车回府,她这一走,不仅带走了马车,还带走了两个丫鬟,几个侍卫,陆三小姐的排场立刻就小了,不复方才那般惹人注目。
买几匹绸缎,付了钱,还得叫掌柜找人送回沂都府。
之敏觉得没滋味,便提议去万朝河上游玩。
听名字也知道,这万朝河绝非乌清池可比拟。万朝河乃沂江右岸的一条支流,延绵百里,贯穿整个沂都,其河面宽阔宁静,数百年来从未起过风浪,即便昨日刚下过雨,今日仍水平如镜,故而沂都百姓好些人家里都供奉着河神,祈求家中万事能如万朝河一般顺遂。
再有一样,沂都是出了名的诗书礼乐之乡,从那些花样繁出的绸缎就可以看出,百姓们在不断追求美的事物,这万朝河便是沂都百姓眼中美好事物的汇聚之地。
春水碧天,红花绿柳,金粉楼台,美人画舫,一眼望去的种种景象,真叫楚熹这个安阳来的土包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