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清澈的眼眸看向炎影:“我为何要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炎影。
人生地不熟,再一次被卖吗?
炎影语塞,都有些佩服丫丫了,五六岁大的小丫头,淡定如斯,绝不是池中物。
不想了,她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说不定何时她就死了,带着这丫头也不错,能烧火做饭,会照顾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哪日她快死了,就把小丫头卖到勾栏院里,换个棺材本儿,也算完成了公主的遗愿。
丫丫见炎影不说话,转身出去,在附近采了一些草药,回来熬成汤药,给炎影喝下去。
如此过了几日,炎影咳嗽好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这些日子她日日喝粥,嘴里寡淡无味,出去转悠一圈,提着兔子回来。
丫丫看见有兔子,脸上浮现出惊喜,眸中一亮:“可以烤了吃吗?”
炎影难得心情好,点头答应了,将兔子处理干净交给丫丫:“你想吃,你来弄。”
丫丫唇角弯了弯,显然很高兴,接过兔子转身回屋,拿出盐巴及这些日子找的材料,涂抹在兔子身上,又用干净的棍子插好,放在火上慢慢烤。
不多时,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炎影看着外焦里嫩的兔子,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视线落在丫丫脸上:“你怎么会做饭?”
不仅会做饭,还会这些野外生存的东西。
丫丫摇头:“我不知道。好像做过,不记得了。”
她自小在山下长大,没少跟着两个哥哥上山,自然会烤东西。
颜箐箐的厨艺好,会给他们做一些秘制调料,次数多了,丫丫也就记住了,这些东西像印在她脑中一样,就算失去记忆,用的时候也会自动跳出来。
炎影见她不似说假话,便不再多问。
两人吃了兔肉,收拾一番继续赶路。
越往南天气越暖和,走到一个小镇上,炎影难得大发善心,给丫丫买了一些单薄的衣衫,都是些粗布做的,丫丫并没有不习惯,只是微微皱眉,有些嫌弃的样子。
她再次怀疑,她没有失去记忆前,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人家,为何看不上这些衣裳。
若家里过得富裕,娘亲为何把她卖给炎影。
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炎影见她呆呆傻傻的,催促她换上衣服。
丫丫依言照做,进里间换衣服,再出来看见炎影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荷包很精致。她觉得有些熟悉,盯着荷包看了一会儿。
炎影转头,见她盯着荷包看,将荷包收起来,假装狠狠地瞪丫丫一眼:“小丫头,你看什么呢,衣服换好了,咱们走吧。”
丫丫没说话,回想着方才的一幕,那个荷包她见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炎影见她沉默,暗自揣测,难道这丫头想起什么了,回去的路上她试探几句,丫丫摇头,表示记不起来,炎影这才放心。
这次他们没有选择破庙,而是寄住在一户农家,炎影是姐姐,丫丫是妹妹,两人下江南准备投靠亲人。
她们给那户人家一些银钱,那户人家就答应了。
农家的饭食不好,炎影出去转了一趟,回来提着一只山鸡回来了。
丫丫盯着山鸡,鼓起勇气对炎影道:“你会功夫,能教给我吗?”
炎影咳嗽几声,狐疑地看着丫丫:“你为何想学功夫?”
丫丫想也没想,回答道:“防身,你病恹恹的,有时候还需要我照顾,我怕你又病了,坏人来了我打不过,要是学会功夫就不一样了,或许能抵挡一阵子。再说了,还可以出去打猎,改善咱们的生活。”
炎影见她盯着山鸡看,唇角微扬:“我看你是想吃肉了吧。”
她觉得丫丫是想吃肉了,保护她什么是借口。
也是,她好好的一个小郡主,跟着自己风餐露宿,吃不饱睡不好,没有华丽的衣服,更没有奴仆伺候,还要伺候她这个病秧子。
殊不知,那些话都是丫丫为了讨好她说的。
上次看见炎影打到野兔,丫丫猜测她会功夫,就想跟着她学了。不知为何,丫丫脑海中有些招式,却不敢耍出来,怕引起炎影的怀疑。
炎影防着丫丫,丫丫何尝不是防着她。今日见了那个荷包,她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份不简单。
那个荷包应该是她的,一般农户人家,哪里用得起那样的荷包。
还有炎影方才的表现,见她盯着荷包看,立刻把荷包收起来了,殊不知,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词她好像学过,不记得谁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