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瑔本来因为女子的那句“情郎”而脸红了一下,但是转眼余光看见付清晏的面色时,一瞬间心中便涌起了方才的担忧。
付清晏看到周玉瑔面上的凝重轻轻叹了一下,然后他伸手握住了周玉瑔的手,然后冲着她勾了勾唇:“脸都快皱成一团了,我虽有无可奈何,但是好歹也是个大乘期的修士。”
周玉瑔先是被掌心传来的温度给惊了一下,然后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付清晏嘴角的弧度,虽然心中还是装着很多事情,但是那一刻她可耻的被美□□惑了。
被美□□惑的某人当场便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那女子是不是看不得这画面,也不再纠结付清晏是否在场这个事情,抿了抿唇便开了口。
“照常理说我们雪觅草是不能引灵气入体的,但是在天地大道的意识下终究是有例外,而你和我不巧便是那两个意外......”
“你说什么?雪觅草?我的本体是一株雪觅草?能克制魔气的雪觅草吗?”
那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玉瑔打断了,她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几缕没有消散地花痴。
可这时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女子的身上,她的目光似乎化成了实质,直勾勾地盯着女子,在判断女子说得究竟是不是真的。
付清晏看周玉瑔的模样将她的手握紧实了些,同时在心中道了一句果然如此,之前周玉瑔的血能平复他的魔气他便隐隐有了怀疑,而今不过便是被证实了罢了,同时之前他没察觉女子存在也有了解释。
雪觅草乃是天生地养的灵草,其本身气机早已与天地大道相合,若是不想旁人察觉那并非是什么难事。
“我却也没必要哄骗于你,不过这些却不只是我的执念。”
那女子被打断说话却也不恼,她接着说完之后,便化成了一道光雨没入了周玉瑔的体内,然后在周玉瑔的神识处留下了一句付清晏不知的话。
“我们雪觅草的使命本便是为了除魔气而生,自此没有一株能逃过那样的宿命,如今我执念消散,便留一道气机给你,倒是希着你能平安度过,而今我终也能归于无,去见那人了......”
周玉瑔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到了后面醒转过来便看见了一脸肃然的付清晏。
“她方才是否还同你说了旁的,你这脸色属实难看得过分了。”
周玉瑔摇了摇头,勉强撑了个笑出来,才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付清晏捂住了嘴。
“若是不想笑,那便不必笑了,我做了那样的决定是想护你周全,而并非让你徒生烦扰的,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说完之后,付清晏将手一挥,二人便从那浮遥境中离开了,再睁眼时,二人的眼前便是一片永夜,远处有成片的泛着淡蓝色的星群,周玉瑔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付清晏看着周玉瑔的神情,嘴唇微勾,然后伸手从空中拿了一块泛着光的石头。
周玉瑔看着付清晏手中的石头一时间有些不解,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付清晏手中的石头竟是她开始一眼看到的星群,顿时有些惊讶。
“这便是三生姻缘石,你看到那些泛蓝光的都是已经写上姓名的,这片天地若是要结为道侣都得来此刻下名字才可得到天地认可。”
周玉瑔闻言瞳孔一下便放大了,她听得懂付清晏说得每一个字但是为何连在一起她反而不太明白?这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付清晏这次却没有急着唤周玉瑔回神,反而将一颗通体透红的珠子递到了周玉瑔的眼前,然后十分真挚地开了口。
“我的灵力需得留来镇压大劫,细细算来我这一身的桎梏却也没什么能拿出来同你做聘礼的,唯有这颗心还算是在我的控制范围。”
“这珠子乃是用我所有的心头血凝结而成,如若不嫌,不知周姑娘可愿与我结成道侣?”
若是说方才周玉瑔是怔愣,那现在就是傻了,脑子一空白再也无法运转,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地尖叫了。
而付清晏在这一段时间内一直都目光如水地看着周玉瑔没有一丝地不耐烦, 周玉瑔在这样的目光下颤着手接过了那颗珠子,本只是一颗小小的珠子,在她的手中仿若重若千斤。
修士的心头血一生也不过那么几滴,于修士来说是顶顶重要的东西,虽舍弃不会影响修为,但是于飞升成仙时却是必不可缺的东西。
可现如今付清晏却是直接舍弃了拿给她做聘礼,周玉瑔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付清晏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笑了笑道:“既然接了我的聘礼,那周姑娘便是同意了。”
话音都还未落,他便俯身吻上了周玉瑔的唇,不同于那几次意外,这次付清晏抛却了之前身上的一切清冷,像是堕仙了的魔,食髓知味,周玉瑔只觉自己呼吸间都被付清晏的气息给霸占。
一吻终了,付清晏凑近怀中人的耳边道:“之前看玉瑔主动,没曾想却是连如何将气息调匀都不懂啊!”
周玉瑔登时有种被调戏之后的恼羞成怒,挥手想打付清晏,却是被他给握住了手,然后他拿走了那颗珠子,珍而重之的用绳子给她挂在了脖间。
做完这些后,付清晏在那姻缘石上刻上了二人的名字,然后划破自己的手掌滴了滴血在那石头上,而周玉瑔虽然此刻脸红心跳得不能看,却也想照葫芦画瓢,哪知付清晏又握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不解的望过去,只见付清晏将她的食指放入了口中,她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麻意,然后她的指尖便有了一抹嫣红,付清晏将其抹在了石头上。
周玉瑔脑子“嗡”地一响,忙不迭地将手收了回来,然后不再管付清晏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瞬移符从原地消失了。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付清晏,她认识的付清晏没有那么重的压迫感,这属实与她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付清晏看着周玉瑔落荒而逃的背影摇了摇头,正想追上去,便收到了食铁兽的传讯。
“主人,付知清似乎被魔气控制了意识,现如今已经向着封印魔族圣器的地方去了。”
付清晏面色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吩咐食铁兽联系周玉瑔之后便向着魔族圣器的封印地而去。
魔族圣器是魔族用于造魔的一个法器,而只要圣器一日不除,那么魔族便一日不可毁灭,而想要毁灭魔族圣器,只能将其用魔渊下最纯澈的水洗涤。
上古诸神为封印与之相对的魔族而覆灭一旦,被神族斩杀的魔尊却在临死前用魔族圣器对神族进行了诅咒,神族不得沾染魔渊之草,否则必将被魔气侵蚀,但这魔渊下最为纯澈的水边生长得便是魔渊之草,神族无法,便也只能用尽全部的力量将魔族圣器封印。
而周玉瑔手中的瞬移符失效时将她带到了一个小镇,她刚一进城就听见了众人讨论的声音。
“听着说魔族又现世了,这两年里便一直都不消停,可别说了,听着说这次魔族盯上的是付家呢!”
“你说的是哪个付家?”
“这世间能有几个付家?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偏生盯上的是付家的小儿子,你说这事闹的。”
“付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哪来的大小之分?”
在这讨论中有道声音插了进去,而旁人看了他一眼都不在说些什么,这些声音传到周玉瑔的耳中却不亚于阵阵惊雷,她本来还红润的面色一下子就变成了惨白。
她对众人口中说得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反应,她在意的是书中付清晏殒命的大劫竟是提前了那么多年出现了。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脑海中传来了食铁兽的声音,结为道侣后可互相感受彼此的神识,所以滚滚便就寻着付清晏那边找到了周玉瑔。
“主人让我来寻你,你待在此处等我。”
周玉瑔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知道了这事哪能安静待在原地,再说她本身就是雪觅草,有她在身边付清晏无异于多了分保障。
“滚滚,魔族圣器的封印地在哪里?”
此刻周玉瑔的声音中透露着肃穆,滚滚一时竟无法轻视,犹豫之后终究还是告诉了周玉瑔。
等到周玉瑔到了那处时,那里已经被各大门派给设了结界,而在结界外各大派的弟子修为就没有低于元婴期的,周玉瑔虽然急但却没办法突破结界,好在她眼尖,看见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
周玉瑔冲了过去,然后对着楚紫苏唤道,站在楚紫苏身边的池暮看见周玉瑔一愣。
楚紫苏看着眼前的徒弟点了点头,还没有说什么就被周玉瑔打断了思绪。
“师父,你能否有法子将我送去里面?”
周玉瑔站在结界外看着里面付清晏和付知清对峙的场面更是心急如焚,也不管自己的言语到底是如何惊世骇俗。
她只知道付知清现如今被魔气侵染,对付清晏来说定是十分不利的局面,而付清晏必定会顾及付知清而不会下重手。
楚紫苏闻言登时便是一声低斥:“胡闹,你可知里面是什么情况?那岂是你这修为能参与的事情?若是魔气泄露,那真是泼天大祸。”
“师父,我的原身是雪觅草,里面那人是我道侣,徒儿当真没办法看着他这样不管,求求您放我进去吧!”
楚紫苏一时愣怔,她从未想过自家徒弟会是一株雪觅草,更惊人的是她什么时候和里面那以冷清著称的仙尊成了道侣?
站在一旁的池暮闻言心中升起了难言的感觉,但此刻却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冲着周玉瑔劝道:“师妹倒不必急于此刻,现如今那付家小公子是被制服的状态,仙尊一时也无恙,若是待会有事我一定帮你说服师尊。”
周玉瑔此刻定下神来看了一下,确实如池暮所言,付清晏已经开始修复被付知清打开的封印。
可就在众人都稍松一口气的时候,变故陡生,那封印竟是不受控制的吸收付清晏的灵力自行冲破。
而付知清此刻也挣脱了付清晏的束缚:“付清晏,你以为我是在解封印,其实我是在此地布阵,以你的灵力和外面所有人的灵力来冲封印。”
“神族早已经覆灭了,你这有神之气息的人也不该存于世上,论修为我确实比不过你,但是,除非你肯舍弃己身,将圣器送入魔渊,可惜魔渊长满了魔渊之草,那对你来说就跟毒药一样,真是可惜了。”
付清晏此刻却没有理会那人,只是对着外界道:“把结界撤了,所有人不得妄动灵力。”
外界的众人本被付知清那话给镇住了,这会听到付清晏的言语都自觉照做。
而付清晏在众人撤下结界之后,就用自己的灵力筑了一个结界隔绝外界,周玉瑔看着这个画面本想冲进去,但是却被楚紫苏和池暮给拽住了。
“师父,你让我进去吧!”
周玉瑔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付清晏这般作为完全是打算自己一人解决这事,而这样做的结局必定是书中那个,她现如今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楚紫苏看周玉瑔这般模样却并未点头,说白了她虽然感念付清晏,对他怀有敬意,但要真论起来,周玉瑔才是她嫡亲的弟子,私心里她不愿这般。
“真是可惜,你付清晏身具神气,可外面才是有真正的天命之人,而你也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你竟也要如此守着这些人!”
付清晏并未理会操纵付知清的人,他抬手便是一个法诀挥了过去,但外界却传来了付家父母的声音。
“清晏,求你看在我们的份上绕过你弟弟吧!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你,不能再没有你弟弟了!”
这样一声后,付清晏的法诀顿时偏了一偏,倒是付知清瞅准机会一掌打在了付清晏身上。
“看看这就是你守护的世人!”
付知清体内的魔猖狂地笑了起来,周玉瑔被这一幕激得眼眶都红了,她当场便冲着楚紫苏跪了下来。
“师父,徒儿求您了,让徒儿去吧,他自开始便孑然一身,而今身旁不可再没人了。”
楚紫苏默了默,再有反应时却是让池暮松开了对周玉瑔的禁制:“你去吧,若真有万一,切记顾着些自己。”
“师父……”池暮想说些什么,但是楚紫苏却摆了摆手。
周玉瑔冲着楚紫苏拜了一拜便起身奔向付清晏设的结界,因她脖间的心头血她顺利跑了进去。
付清晏看到出现在这的周玉瑔方才冷静的容颜一瞬间变了:“谁让你来这里的?快出去!”
“想不到这才是你最在意的人,和外边的那帮人不一样啊!”
付知清欣赏了一下付清晏的变化心情很好的说道,但是付知清还没说完,周玉瑔便拿着自己的木剑向着他刺了过去。
付知清看着这如蜉蝣撼树的一击根本没有躲避的打算,但是哪知这一招只是虚晃的,真正的是周玉瑔拼着被他打一掌也要送入他体内的本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