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突然就没兴趣了,现实就是,他危险的轻眯起眼看着这个被领带勒住粗喘挣扎的男人,奇怪的问他。
“你觉得天荣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
“你……”罗勋对天荣是有真感情的,见楚池这样问,心中也憋着一口气,恨声道,“不是你的错吗,一定是你指示小王偷走文件的,你就是你故意要搅乱发布会,让给我难堪!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这会影响天荣多少人的生计问题吗!”
罗勋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无数日夜,为失窃文件焦头烂额、而新品暴雷无力回天的时候,他都是这么想的。
“我为公司付出了多少,你怎么能这么毁了它!”
“楚池,做人不能没良心,就算你恨我,公司那些人呢,你不管他们了吗!”
“而且你没证据!反正你也没死,就不能让这件事过去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要顾全大局,天荣也是你的责任!”
楚池忽然觉得腻歪,他就不应该跟这么个玩意儿浪费时间,何必跟他掰扯这些、何必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话,这个人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觉得你挡路了。
他已形成一套自己看待问题的规则,这不是你上下两张嘴一碰就能改变的。
就这样吧,最多三天,破产、清算、被外面的手拆得稀烂,连同他们曾有过的友情,连同他该放下的一些过往。
至于这个人,他还没那个本事再蹦跶起来,他会狼狈的消弭于落败的边缘,直到认命、绝望,斗志彻底死去,然后烂在他曾爬出来过的泥里。
楚池突然卸了力气,打算放手,转头离开。
但下一秒,他刚松了手,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袭来,他反应灵敏,下意识的躲开。
“噗呲——”
“呼啦——”
野蛮恶心的撞进鼻腔——羊的膻味、鱼的腥味、还有不知名的内脏、肠子的粪臭味、闻一口就想吐的黏腻汤血……红的、黑的、糊成一团一团、一块一块,全都劈头扣在了罗勋的脸上。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罗勋激动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注意宋芷琳和康缘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被那冰凉滑腻又恶心的东西给砸懵了。
康缘放下那个膝盖高的厨余垃圾桶,“砰”的一声,yue了。
他就说么,宋芷琳为什么要拉他去厨房倒垃圾。他可真是命苦,脏活儿累活儿全归他。
紧接着,他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照在他们身后。
迎着光,罗勋下意识的闭上眼,康缘闻着那股越来越重的味道,差点原地把刚吃进去的小羊排和酥皮馅饼给吐出来。
罗勋都懵了。
宋芷琳站在康缘的光后面,楚池的旁边,平静开口,不激动,也不愤怒,但是口中的鄙夷如一把利刀刺穿他的耳膜,令他浑身颤抖。
“做人不能没良心,做人也不能不要脸,比如你没请柬就敢来人家里找晦气,还在这里对主人家发脾气。”
“我都不说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人渣,你还敢骂别人没有责任心?”
“想做一把手、想当老板是吗,他出事的时候不就是机会吗,结果你就把公司弄成那个样子,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你好意思在这里指责别人?”
楚池先是被那股不可思议的味道给震惊住了,他下意识的想后退,但转头就看见了宋芷琳那张冷静却绝色的脸,逆着光,她的眼睛在发亮,那种凌人的气势,他只在那日包子店遇见张子蓉母子的时候看见过。
那个时候,也是在维护他。
“你懂什么!”罗勋下意识的反驳,但是那股令人难受的味道却钻满鼻腔,只要他一张口,他甚至能尝到那股恶心的腥臭。
他从没被人如此羞辱过,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走。
这幅鬼样子走出楚家大门吗?
“我不懂。”宋芷琳一点儿都没被他的质问激怒。
“但我不懂,你也不懂,所以你不配在这里要求他,也不配质问他。”
“你身上穿的、戴的,平时吃的,喝的,全都是公司赚来的钱,甚至这些钱也不该是你得的,你是偷来的,是个偷东西的贼,只能靠谋害别人证明你的实力。”
“可是,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的手段算什么实力。”
“凭你做过的事,你应该马上去坐牢,现在也根本不配出现在他面前,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所以,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发臭,全都是他没有揭穿你,你该心生感激。”
康缘咧咧嘴,后脊发凉。
真毒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