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学了一半。”而且她有点累。
楚池朝她伸手:“过来。”
宋芷琳把小提琴放在一边,然后跟他说:“我累了。”
楚池问她:“真不回去?”
宋芷琳看了眼外面已经灭了灯的路:“嗯。”
楚池捏着她的手,笑着说:“可这是我的地方,你要借宿,是不是得付点报酬?”
宋芷琳瞟了他一眼:“真小气,付什么啊。”
“再叫声哥。”
这有什么难的,如果有必要,让她叫十声都行。
宋芷琳喝了口水,然后轻轻扯了一下楚池的衣角:“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楚池:“……”
那天,楚池知道了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宋芷琳又折腾了一会儿,最后是真的累了,她特别熟练的爬上了人家的床,脸对着白色的墙,没一会儿就睡死了。
“小懒猫。”
从前是没办法,但是自从开始赚钱,楚池就开始爱干净了,宋芷琳赖在这里之前从没人能摸上他的床,就连他自己最不方便的时候也得简单擦一下再睡觉。
宋芷琳从烧烤开始之前就离烤架远远的,她身上还是一股淡香味。
楚池收拾了一下自己,也躺到了大床上。
一伸手,他就能摸到宋芷琳柔顺的头发。
感觉到有人躺上来,醉意还没完全下去的宋芷琳就遵循着黏包的本能,钻进了楚池的怀里。
不同于以往,他放松了身体,把人给揽进了怀里。
他有力的长臂穿过她柔软的侧颈,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大手轻抚着她的背。
“为什么这么害怕?”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在只亮着一盏壁灯的空旷房间也不显突兀,与其说是在问话,不如说像是梦中的呢喃。
他问她,为什么这么害怕。
为什么这么害怕,只敢在喝醉了之后借着酒意对别人展现自己的柔软和依赖。
为什么清醒的时候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冰冷旁观者,似乎随时都做好远离的准备一样。
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忌惮,就好像突然失去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无所谓。
谁欺负过你?哪个混蛋让你变成这样的?
月色漫漫,长夜寂寥。
没人给他答案。
*
宋芷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楚池还没睡醒。
她靠在人的怀里,两个人近到呼吸缠绕。
她冷静了一分钟,脑中所有记忆回笼,再次抬眼看这咫尺的人。
面前的人闭眼长睫毛自然拉出一条弧度优雅洒脱的天然眼线,他闭着眼正在沉睡,不似白日清醒时的锐气和防备,半长的碎发从侧脸滑落,露出利落性感的下颌线。
挨着枕头的半边侧脸上,细看之下全都是细密的伤疤,划伤交错,连高挺的鼻梁上都横穿了一条疤,这令他本就凌厉的长相更添了几分威势,被碎发盖住的更严重的半边被康缘涂了药,盖上了纱布,什么也看不见。
宋芷琳的实现往下,忽然被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
男人圆领的休闲长衫领口掉出一个黑色玉坠,玉坠上的雕塑像佛,但又好像比佛更凶煞一些,尤其坠子中间裂了一道口子,更显得有些邪门儿。
裂开的玉雕一般都被大家认为是不吉利的,很少会有人将它随身带着,更何况……黑玉?
宋芷琳盯着那块玉雕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楚池醒了。
楚池一醒来,就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他皱眉,下意识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眼前模糊的一片忽然变得有些清晰,他眨了一下眼睛,居然能看清面前人的一点轮廓。
“醒了?”
“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宋芷琳相当自然的跳下床,然后问他,“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嗯。”眼中的干涩的轻微的头疼让楚池有点儿烦躁,但是一睁开眼就能听见宋芷琳的声音又让他的心中变得有些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