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善点头。
心想着,太守夫人还真是热情。
所以,那批赈灾银两到底去了哪里?
人不可貌相,沈宜善当然不会仅凭一面之缘就判定谁是好人。
她并没有让太守夫人留下的仆从接近她,而是安排在了外院。
太守夫人离开后,庄嬷嬷重新泡了壶茶,用银针试过之后,这才给沈宜善斟茶,她笑了笑,打趣道:“姑娘有所不知,当年徐妃娘娘和咱们夫人是有几分眉目相似呢,想来王爷和姑娘有些神色也是寻常事。”
沈宜善,“……”不!这丝毫不寻常!
她才不要和燕璟有任何眉目相似之处!
*
太守府。
王太守慈眉善目,但张谦却是个性情刚烈的桀骜不驯之人,面对太子质疑灾银下落,张谦滕然站起身,“太子殿下请慎言!”
“川地受灾,我与王大人皆担心竭虑近两年!川地百姓苦不堪言,我与王大人乃川地父母官,岂会私吞银两?!”
“朝廷下拨的灾银,根本就没有抵达过川地!”
太子不服气,立刻也起身争执,“孤明明亲眼看着灾银出库,又亲眼看着钦差押运灾银出城,你们说没收到灾银,孤就要信?!”
“以孤看,就是你们私吞了!”
“别以为孤不知道,你这节度使的位置,是杀了你伯父夺来的!”
这话触到了张谦的逆鳞,张谦当场拔剑。
这时,燕璟站起身,伸手握住了张谦的手背,他嗓音清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凉意,“张大人,太子与本王此行就是为了调查灾银下落,张大人何必如此紧张?”
张谦额头青筋凸起,像是在隐忍着痛苦,不多时高挺的鼻梁溢出薄薄一层汗。
太子凑到了燕璟身后,狐假虎威,“张大人,你如此紧张,莫不是心虚了?孤以人格保证,孤对灾银丢失一事毫不知情!孤岂会是那种中饱私囊之人?!你的质疑,是污蔑孤的人品!”
王太守,“……”
张谦,“……”
太子有人品?有么?!
此时,张谦已说不出话来。
忽然,掌骨裂开的声音传出。
燕璟这才松手,淡淡一笑,似是对刚才的变故毫不在意,“既然张大人如此关切川地灾情,那还望大人极力配合本王,揪出川地的害群之马。”
张谦是武将,但他此刻深知自己不是燕璟的对手,“好、好……”
燕璟又淡淡一笑,“太子与本王先去别院暂歇,两位大人也尽快把线索整理好,本王需要查阅。”
丢下一句,燕璟转身离开,太子瞪了张谦一眼,这便紧随其后。
这时,张谦终于露出痛苦之人,他弃了手中的宝剑,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亲自接骨。
咔嚓一声,骨头虽是接上了,但要想完全康复,还需要几日休养。
王太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燕王并非池中之物啊!”
张谦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太子是真太子么?”
王太守捋了捋发白的山羊须,“不是真太子,难不成是有人假扮不成?那倒是不至于。本官早就听闻太子德行不良,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倒是燕王殿下乃高深莫测之人呐。”
张谦弯下腰,重新拾起自己的宝剑,“燕王方才是在警告我,难道灾银失踪当真另有玄机?是川地出了叛徒?”
王太守默了默,眸光微眯。
*
太守府离着沈宜善入住的别院并不远。
太子与燕璟去别院的路上,太子摇着折扇给燕璟扇风,笑着道:“老二,你方才是没瞧见王太守的脸色,都被你给吓白了。”
“老二,你真厉害!孤和你待在一块,忒有安全感!”
燕璟侧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安全感?何意?”
太子笑道:“孤与你在一块,觉得自己甚是安全,任何事都不怕。这天底下的女子,最渴望的莫过于安全感。想来,妹妹也必然如此。”
燕璟幽深的眸忽然亮了,“是么?那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