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庄嬷嬷的哭腔。
燕璟眸光一沉,放开沈宜善的同时,他快速理了理沈宜善的衣襟,遮住了那抹雪腻锁骨和/胸/口上面的一大片雪白肌肤。
燕璟并未离开,他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株水桶粗的海棠树。
这厢,庄嬷嬷一路狂奔,一看见沈宜善躺在荷花塘边的青石上,立刻扑了过来,“姑娘、姑娘醒醒呐!”
傅佳人提着裙摆走来,一路喘气,“表妹!”
见沈宜善像是不久之前落水,且又被人捞了上来,傅佳人嗅到了阴谋气息,问道:“庄嬷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嬷嬷一边轻晃着沈宜善的身子,一边哽咽。
“老奴原本跟着姑娘来侯府,谁知在行至拐弯处,突然被人捂住唇带走,亏得老奴机智,拼命抵抗才得以逃脱,这才找到了大奶奶您来帮衬呐!”
傅佳人神色更加凝重,“嬷嬷还说过,是我身边的人把表妹带走的?”
庄嬷嬷应下,“正是!”
傅佳人身子微晃,她本就孱弱,此刻猜出了一些事,面色煞白。
傅佳人回过神来,“快,把表妹带走!此地不宜久留!”
这时,沈宜善猛咳了几声,下一刻,连吐了好几口水出来,这才彻底醒来。
庄嬷嬷喜极而泣,扶着沈宜善坐起身来。
沈宜善环顾四周,记忆纷沓而来。
“咳咳……我,我还活着?”
沈宜善鼻端有残存的薄荷气息,她还以为是何叶香,刚刚逃过一劫,她顾不得思量那股沁凉气味。
傅佳人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沈宜善。
她在高门后院待久了,岂会不明白沈宜善为何会突然遭受一场劫难?!
“表妹,可怜见的,委屈你了!那些人……实在过分!”
傅佳人咬牙切齿。
沈宜善身上并没有太过强烈的不适,她知道傅佳人也是个苦命的主儿,当初是被大舅与舅母逼着嫁入长信侯府的,不出意外,三年后就要香消玉殒了。
沈宜善眼眶一红,“表姐,你可得仔细着身子。”
傅佳人没什么自由,又因身子骨孱弱,鲜少出府。
此番表姐妹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傅佳人一时感慨,多言了几句,一看见沈宜善,不免想到了她自己。
“善善,既然你退婚了,日后可有什么想法?你可知道,傅茗当初在我父亲屋外跪了三天三夜,后来半月仍高烧未退,还是没能说服我父亲,我这副残躯时日不多,深知这世间荣华富贵太过虚假,到头来看似什么都有了,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善善,你若是对傅茗也有意,表姐一定帮衬你们!”
沈宜善明白傅佳人的好意,但她绝对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她不能再连累傅茗。
“表姐,你莫要再说了。我暂时无婚嫁之心,表哥也能遇到更好的姑娘。”沈宜善婉拒。
这时,月门外又有动静传来。
傅佳人眼神提醒沈宜善。
沈宜善立刻明白了,她站起身,由庄嬷嬷搀扶着,和傅佳人几人一起,从另外一道角门快速离开。
*
陆无双领着张家四郎走来。
陆无双是做恶事,身边没带一个贴身丫鬟。她的心腹丫鬟正守在外面把风。
这张四郎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子弟,宿在勾栏里是常态。一听说有法子能够娶到沈宜善,他的魂儿都冒了出来,便直接跟着陆无双过来。
却见院中没有沈宜善的影子,张四郎立刻就开始恼怒了。
“陆无双,你不是说沈姑娘在此么?她人呢?你不会骗老子吧?”
张四郎吊儿郎当,痞气十足。
他是兵部张大人老年得子,家中十分宠溺。
陆无双拧眉,四处张望。
她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还收买了傅佳人那个病秧子身边的丫鬟,并命人事先弄走了庄嬷嬷,不可能出错才对。
荷花塘附近有水渍,荷花池中也有明显波痕,一看就是不久之前有人落水。
陆无双正纳闷,就在这时,一颗石子砸在了她膝盖上,迫使她的身子后倾,直接倒入了荷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