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些担忧,左等右等不见王爷回来,一咬牙,吩咐道:“去让林大夫配些好的安胎药过来熬给郡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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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赶回来时,天都要黑了,却来不及歇,直接奔到了沈琦芸院子里,进门后看到桌旁对坐着用膳的母女俩,确定二人安好,才放松下来。
见王爷进门,王妃飞快起身,眼神示意丫鬟拿水,自己起身上前帮他解披风。
王爷侧头看她:“什么事这么急?我今儿在郊外陪太子打猎,想回都回不来,送走太子后一口气都没歇,打马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百姓的摊子……”
听到这番话,王妃太叹口气:“一般事情我也不敢打扰你。”
正因为如此,王爷才会如此着急地赶回来。
“到底何事?”王爷赶了一路,有些疲惫,心里又急,语气便有些不耐。
王妃扶着他坐下,这才低声道:“昨夜琦芸吐了,今早上又一直睡不醒,底下人怕出事,急忙禀告了我。我怕昨天人多钻了空子,特意请了大夫……”
王爷不耐烦:“你就说什么病吧。”
“没生病。”王妃叹口气:“有孕了!”
“生病就治……”王爷说到这里,突然哑了声。他忽然抬头看向王妃,因为抬得太过急切,脖子还“咔”了一声。
他伸手捂住脖子,满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有孕了?”
王妃急忙吩咐丫鬟去请大夫,又亲自上前帮他揉捏,不赞同道:“你别这样,万一伤着可怎么好?”
王爷却执着地看着她:“是不是有孕了?”
王妃一脸无奈。
夫妻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王爷看到她神情,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良久之后,他侧头看向正在喝汤的沈琦芸:“丫头,你想留下孩子吗?”
沈琦芸抬眼直视他:“父王,先前我被老王妃灌过药,林大夫也说我身子被药物损毁,如果再喝落胎药,还会伤了身子,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我想生下他。”她再次强调:“我不是为谁而生,是我自己想多留住一个亲人。”
听到这话,赵王爷夫妻俩挺心酸的。
如果当初没有出意外,孩子在他们身边长大,又怎么可能会被人祸害至此?
赵王想到这些,又将已经被关入大牢中芳侧妃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恨当初处事不够圆滑的自己。若那时候没有坚持负起劳什子责任,哪有这些事?
他心中愧疚:“丫头,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实在是……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孩子他爹的身份也有些问题。反正……你别多想,回头我想想法子。”
有孕的人最忌多思,好多妇人在有孕时想得太多或是受了打击,生孩子时就会难产,甚至一尸两命。
赵王说是回头想办法,压根想不出有用的法子,最简单的,就是喝了落胎药,当这个孩子没有来过,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女儿照样议亲嫁人。
但女儿一生就这一个做母亲的机会……别看赵王是个男人,其实心思挺细腻的,在见多了女人之后,对于女儿的想法也有了些了解。
女儿从小就被养父母虐待,稍微大点后进了王府伺候,这丫鬟之间的勾心斗角绝对不少。被选中做严韶羽的通房后又被老王妃针对。可以说,女儿从小到大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家人,包括他们!
而她腹中这个孩子,才是她真正的第一个亲人。
留吧!
可这孩子想要生下来,后续麻烦多着。皇上本就不愿让赵王府和安王府来往密切,若是生下两府的纽带,不是擎等着让皇上疑心?
王爷有些发愁,夜里都睡不着。
王妃也是差不多的心情,看到男人大半夜了还让人送酒菜来,也起身帮忙倒酒。
“怎么办?”
两人同时问了这话,对视一眼,王妃也喝了一口酒。
说到底,他们还是太过重情,如果不在乎这个女儿,直接一碗药下去,哪有这些烦心事?
王妃提议:“要不,把她送回赵地,在路上帮她选一个合适的年轻后生?”
到了赵地之后,所有人都会认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她夫君的,如此,没有人会议论孩子的身世,对她对孩子都好。
王爷皱了皱眉:“我看她那样不像是会乖乖嫁人的。”说到底,连孩子这么大的麻烦都接受了,没必要再逼着她嫁人。
夫妻俩借酒消愁,连喝了好几壶酒,天快亮时,王爷咽下最后一口酒:“还是落了吧!”
语罢,回床躺下。
夫妻俩睡得迟,早上就起晚了,沈琦芸过来请安的时候,院子里还没动静,有婆子迎上前:“郡主,主子还睡着呢,您晚点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