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郡主腹中的孩子是安王世子的血脉,这两府是不能来往的。这孩子的身世若是暴露,又是一桩麻烦。他苦笑了下:“郡主,你可以不告诉我这些。”
沈琦芸看着天边:“我不喜欢骗人。你是父王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婚事,我会去跟父王说清楚,就算婚事不成,也不会对你有影响。”
温煦沉默了下:“我不是……您容我回去想一想。”
沈琦芸并没有多想,事实上,在她看来,得知真相后如温煦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人。如果什么都不顾,什么都答应,还保证会对孩子好……那这男人要么脑子不好,想不透这其中的危险,要么就是脑子太好,想借此让自己更进一步。
回府后,沈琦芸把这件事情跟王妃提了提。
王妃不赞同道:“你们俩都没定亲,把事情告诉他,不合适吧?”
“我不想骗人。”沈琦芸直言。
王妃急得心肝都在疼,这孩子怎么那么轴呢?
稍晚一些的时候,沈琦芸就打听到了那个被沈粮欺负的姑娘身上的事。她是家中长女,平时要照顾弟弟妹妹,长相确实好,好多人上门提亲,都被她家人拒绝。或者说,是那些提亲的人知难而退。
因为她家要的聘礼实在太高,足足十两,还要求女婿要如儿子一般,每个月都要孝敬他们月银,一年四套新衣……无论哪个条件,在周边众人眼中,都是特别离谱的事。
她母亲面对别人的质疑时,更是直言自己女儿养得好,就值这么多银子。普通百姓之下娶媳,要的是知书达理,贤惠勤快,容貌倒是其次,只要不是丑到不能见人就行。因此,她的婚事便被拖了下来。
这一回的事,银子是唐家人商量后要的,唐雨月自己也是愿意的。
“一开始,唐雨月哭闹了许久,后来就答应了要银子。不过,也已经放下话,如果沈家给不出,她就要去报官。”
沈琦芸颇有些无语,怎么看这唐家人都不像是那有风骨的。
“先别管了。”
只看唐家怎么折腾沈家就行。
沈琦芸打算等到沈家被折磨得脱掉一层皮之后再出手。可有人等不及,这一日午后,她刚刚睡醒,身边的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到她已经醒了,急忙上前低声禀告:“外头来了一家三口,自称姓唐,说有要事找你。”
沈琦芸脑子还有些混沌,却也明白了丫鬟口中的人是谁,点头道:“请他们进来。”
本来这种人沈琦芸没必要见,但她还是想看看那个被欺负的姑娘是不是真的愿意拿银子了事。其实她心里更希望这姑娘是个有骨气的,去衙门将胆将欺辱女子的罪魁祸首送入大牢。
这样的事情多了,男人们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一下。
唐家夫妻很年轻,看着才三十出头,也是因为二人容貌不错,才能生出唐雨月这样一个美人来。
沈琦芸走出内室,看到一家三口眼神在各种精巧的摆件上流连。
“给郡主请安。”
几人规矩行礼,唐雨月还偷瞄了她两眼。
沈琦芸摆摆手:“不必多礼,说正事吧。”
周氏前来讨要银子,结果空手而归,这件事情唐家在当日就知道了。那之后他们再催,沈家人就跟死了似的,怎么都催不动。
在唐家人看来,这大户人家的贵人都要脸面,做丫鬟的郡主一朝富贵之后应该会怕被人看不起,愿意拿银消灾。因此,看沈家人不肯催促,他们干脆直接上门。
唐父开门见山:“我女儿被你哥哥给欺负了……”
刚一开口,沈琦芸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没有哥哥,倒是有好几个弟弟,但都在赵地,应该是欺负不了你女儿的。还有,赵王府的公子不容人污蔑,你再胡说八道,谁也救不了你!”
唐父讶然,唐母接话道:“不是赵王府的公子,是你原来的哥哥沈粮,他喝醉了之后,借着酒意强迫了我女儿。我女儿长得貌美,甚至还有富人上门提亲,只是我想给女儿找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这才没有答应。但我没想到只这么一耽搁,就被……就被……”
说到这里,她似乎难受得说不出话,抽泣不止。
“你哥哥说要负责,可他已经取妻,我女儿也不能给人做妾啊!如果我们真有让她做妾的想法,早在两年前就让她出阁了。”唐父满脸叹息:“本来我们想直接将他告上公堂,可她又说不想毁您名声……您贵为郡主,咱们确实不该借这些事来让您烦忧。我们甚至都没有把这事往外说,毕竟,您也不是真正的沈家女儿,不是沈粮的亲生妹妹,这男女同处一院,他又是那样的人,我女儿名声事小,您被人怀疑后说三道四才是大事!”
唐母再次接过话头:“是啊,哪怕贵为郡主,这名声也是很要紧的吧?”
沈琦芸似笑非笑:“你们在威胁我?”
夫妻俩急忙摆手:“不敢不敢……”
沈琦芸看向夫妻二人身后的唐雨月:“你要告状吗?”
唐雨月苍白着脸:“他答应补偿我三百两银子,说是给我置办嫁妆的……您要是给了,我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以后再不找沈家麻烦。”
“你完全可以去告的。”沈琦芸真心实意地道:“可能你们也听说过一些我和沈家的事,我很讨厌他们,若不是顾及名声,我都要出手对付他们了。因此,你们将人告了吧,我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