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沈琦芸直接坐在了二人的中间, 相比之下更靠近安王妃一些。她笑吟吟道:“母妃疼我, 我都知道。”
安王妃不看她, 看向苗姑娘,问:“你兄长和韶羽一起查户部的账,听说有人为难他?”
苗姑娘颔首:“是,昨夜收到了一封带着血的信,让我哥哥别太认真,否则,他的妻儿都会有危险……您放心, 我爹已经暗中将她们送去了两百里外的玉城,我嫂嫂娘家家世普通, 住得也偏僻, 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她们的行踪。”
安王妃颔首:“皇上突然让查户部的账,定然有人慌了。”
“越是如此,越是要查!”苗姑娘一脸义愤填膺:“国库的银子取之于民, 该用之于民,绝不能被蛀虫偷走挪用。哥哥若能将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蛀虫抓出来,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件好事。”
只字不提是为了严韶羽,安王妃却愈发动容。
“等此事了了,我再邀你嫂嫂喝茶,感谢她的付出。”
苗姑娘谦虚:“这都是我们身为臣子应该做的,王妃娘娘不必这么客气。”
两人一来一往,愣是将沈琦芸给忽略了过去。她揭开面前的茶杯,里面装的是羊奶,早在她成亲后到主院请安,就从来没喝过茶。
沈琦芸几口将羊奶喝完,起身道:“母妃,我正给夫君炖汤,得回去看着火,先走一步。”
安王妃一脸不悦:“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王府那么多的厨娘,手艺好的比比皆是,她们不能炖?”
沈琦芸振振有词:“她们炖来是伺候主子。我炖的,多了一份关切和情意,夫君很受用,最近回府的时辰都比往日早了不少。”
安王妃哑口无言。
其实,儿媳只要不伤着自己和孩子,无论做什么她都不太管,但这会儿还有客人在,儿媳突然离开,总有些不妥。
当然,婆媳俩若是在客人面前起了争执,会更加不妥当。
安王妃垂下眼眸:“你去吧,小心些。”
沈琦芸冲着面色已然苍白的苗姑娘笑了笑,道:“我身子重,不是故意怠慢,等我满月后,再邀你上门一起喝茶,或是去茶楼看戏。”她看向安王妃:“母妃,这样行么?”
这是还记着安王妃让二人好好相处的话呢。但话里话外,对苗姑娘都是一副招待客人的语气。
安王妃能说不行么?
她真心觉得沈琦芸不乖巧,奈何这是皇上赐的儿媳,她不高兴也只能忍着。
*
赵王夫妻本来可以启程回封地,但他们不太放心京城的沈琦芸,也不太放心太子妃。
对着沈琦芸,他们是担心,怕她受了委屈没人撑腰。但对太子妃……就是怕她胡作非为再牵累了王府。
赵王府因为严韶羽的缘故,好不容易从皇上即刻就要拔掉的眼中钉变成慢慢拔出的软刺,赵王可不想功亏一篑。
有些话,在宫里不好说,只能把人接出来。但只接一个女儿难免让人觉得奇怪,他特意给严韶羽书信一封,让夫妻俩回娘家小聚。
赵王选的日子极为合适,刚好是严韶羽沐休,岳父的吩咐,他还是愿意听的,不过,回来赵王府后听说太子妃也要来,他顿时生了去意。
倒不是怕了赵明月,而是不愿意让姐妹俩相见。每次见面都要呛呛几句,他怕影响了沈琦芸的心情,进而影响了母子俩的安危。
太子妃那边收到消息之后一直没有回信,沈琦芸两人等到了午后,始终没看到赵明月的人影。
赵王看着门口,心中愈发失望,他亲自开口人都不回,甚至连个歉意的消息都没送。赵明月是彻底与他生分了,连面子上的情面都懒得维持。
可憋屈的是,如果赵明月做了错事,一定是赵王府教导无方,她犯下的事情越大,赵王府受牵连就越深。
反正,赵王是不相信一个侧妃能碰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这应该是明月眼看孩子保不住,干脆用来对付劲敌,又顺势落了胎,一举两得。
这两个月以来,沈琦芸一直按时喝药,精神比以前好转许多,陈大夫都说她身子已经和其他妇人差不多,选个好的稳婆,应该能母子平安。
妇人生孩子,孩子没落地之前,没人能保证不出意外。得到陈大夫这样的承诺,严韶羽已经很满意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瞒着赵王夫妻俩。
夫妻俩都挺欣慰的,以为沈琦芸此生只能低嫁……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夫家太捧着,像伺候主子,能有什么趣?
夫妻举案齐眉互相陪伴,互相理解,再生上一个孩子,日子才算过得好。
临分别时,赵王妃紧紧握着沈琦芸的手:“琦芸,以后好好的,受了委屈就跟我说……”
沈琦芸想到什么,道:“母妃好像有意帮夫君纳侧妃,最近频频和苗家来往。说是为了公事……前些日子,她还让我和苗姑娘好好相处来着。”
赵王妃面色一怒:“你先回去,过两日我送帖子上门好好跟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