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如今在何处?你该去找他们算账才对!”身后之人很是激动,沈琦芸想要试探一二,刚微微侧头,凌厉的刀锋立刻逼近脖颈,割破了她的肌肤。
“别动!”余石晖冷笑着道:“身为人子,不可对长辈动手,否则就要把我逐出余家……他们以为我稀罕,一个个的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人,等我伤了你,他们谁都跑不掉……哈哈哈哈……”
这人疯了。
与其说他是跑来报复沈琦芸,不如说他是为了伤沈琦芸进而牵连全家。
余石晖笑得浑身颤抖,刀锋不停地在沈琦芸脖颈上到处乱割,那力道虽然不足以割破喉咙,可转瞬间就已经割破了好几道伤口。沈琦芸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孩子,道:“我可以死,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说起来,你妹妹的事我确实挺抱歉的,但我没有伤害她,我是无辜的。”
话落,她就察觉到脖颈上刀锋又割了一道口子:“你跟我走!”
沈琦芸颔首:“我肯定跟你走。 ”
吓得腿软的奶娘缓缓靠近,沈琦芸将孩子交给她,这才随着余石晖的力道往外走。
路上,她紧张地问:“还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世子爷真的受伤了么?”
余石晖冷哼:“你倒是担忧他!”
“他没有受伤,对么?”沈琦芸追问。
余石晖没有回答。
于是,沈琦芸微微放下心来,她不是木头,严韶羽对她处处上心,甚至为了不纳侧妃,不让王妃折腾她喝各种苦药汤子跑去主动喝了绝子汤,这般情意,她又怎会一点触动都无?
再有,此刻刀锋逼近喉咙,只要身后人稍一用力,她这条小命就交代了了。既然生下了女儿,总该要为孩子以后打算。万一她没了,只要孩子她爹还在,孩子就不至于被人苛待。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遍了整个府邸,没多久,四面八方都赶来了不少人,跑在最前头的正是面色铁青的严韶羽。
外面的御林军只是围着王府,偶尔叫嚣几句,并不动手强攻。
严韶羽心里清楚,王府这边被围,且带头的是太子殿下其中一个女人的兄长……应该是太子突然发难。既如此,其他大臣的府邸应该也差不多。
在没控制好宫中前,这些人都不会动手。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入宫。
还没想出法子来呢,就听说沈琦芸被人挟持。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严韶羽脑子嗡的一声。
王府内外他都已经戒严,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放了她,我跟你走。”
余石晖并不愿意,挟持文武双全的世子爷,哪儿有带着一个女人离开容易?
“给我准备马车,不许人追!你们胆敢动心思,我要她的命。”
方才余石晖刀子乱戳,已经伤了沈琦芸脖颈上一大片肌肤,此时流出的血已经蔓延开,不止是脖子上,就连衣衫上都晕开了大片殷红。
严韶羽厉声吩咐:“按他的吩咐准备。”
很快,马车到了跟前,余石晖将人拽上去,一扬马鞭,马儿跑出了府。
王府偏门处的人看到马车出来,先是戒备,当看清楚赶马车的人时,不止没有上前拦截或是询问,直接就退了开去。
沈琦芸若有所思:“谁让你来的?”
余石晖先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马夫,如果是他自己前来报仇,定不会这么顺利地出来。
“你自己得罪了人,可怪不得我。”
身后,严韶羽想要出来被人拦住,他看着离开的马车,霎时红了眼,拎着大刀闯入了官兵之中。
内城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御林军,余石晖刚走过一条街,立刻就有人迎上来接过缰绳。
马车跑得飞快,沈琦芸并无跳车的想法,看着两旁景色飞快掠过,一刻钟后,马车入了一处府邸。沈琦芸被带进了一间屋中关起来。
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此时外面天色朦胧,天就要亮了。
屋中东西特别少,只有一把摇晃的椅子。沈琦芸坐了上去,打算歇会儿。
来的这一路上,她脑子里已经想了许多。天亮后不久,外面有了动静,紧接着门打开,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琦芸看着那整个人都藏在披风中的女子,道:“明月郡主,既然来了,何必遮着脸?”
披风帽子落下,露出赵明月姣好的面容,她上下打量沈琦芸,轻哼一声:“你不怕我,以为我不会伤你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她一步步逼近:“你出现之后,韶羽变了心,我郡主的身份都险些被你抢去,所有人都觉我占了便宜,认为我亏欠你……父王母妃不再疼爱我……可我从记事起,本来就是他们的女儿……凭什么我就亏欠你了?凭什么你一来我就要让?”
说到后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吼。她拔出一把匕首,步步逼近,一字一句厉声道:“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