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韶羽面色铁青,下颌紧绷着:“母妃,我不是为了明月。”
其实,他早就想过将自己和明月撇开,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刻意的不与明月遇上,知道她会在哪个地方出现,哪怕他本来要去也会改变行程,绝不与她同时出现在一处。
他刻意与她撇清,在她定亲时表现得云淡风轻,外人还觉得他是情圣,为了心上人哪怕心里痛急也不表露。当时严韶羽听到这样的传言时,只觉特别恶心。
后来他干脆就放弃了。
实在是解释不清,想着用时间来证明他的心意。
结果,双亲却等不得。
王妃见儿子面色不好,试探着问:“玉茹那边……”
“我绝不会娶她!”严韶羽认真道:“母妃,儿子不听话,让您费心了。但儿子想求您别逼我定亲,成么?”
王妃哑然。
“那……那我拒了玉茹,只是你父王吩咐的名册,你还是要看看的。”
严韶羽在母亲面前,这个吃软不吃硬的。母亲逼迫,他烦躁之余,会毫不留情拒绝。可母亲这般小心翼翼,他就硬不起心肠来了。关于被逼定亲这事,严韶羽以前也想过对策,他抬手给出了一张纸:“母妃,就她吧。”
被儿子拒绝太久,王妃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她眨了眨眼,确定小几上有张纸,当即大喜,伸手去拿。
上面确实写着一位姑娘的生辰八字,王妃心算了下,今年十四,小是小了点,但等两年就行了,加上儿子心上人刚成亲,他伤心之下想缓缓也行……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清了底下的身份,御史府胡大人的幺女胡婉卿!
一瞬间,王妃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气得她险些失智,她冲着已经离开的严韶羽背影大吼:“定这么个人,我看你不止是想做鳏夫,还想气死你娘!”
胡婉卿是御史夫人老来得女,御史夫人有孕时刚好身子不适,喝了不少药,有孕的时候就好几次险些落胎,八个月时临盆,孩子生下来弱弱小小的。胡婉卿这些年来少见外人,大夫都说她活不过成年。
就在上个月,王妃还听说胡婉卿昏迷不醒,御史府正四处请大夫,甚至已经在寻偏方,明显就要不行了。
严韶羽头也不回:“如果母妃着急,那就定她。不急的话,儿子再挑挑。”
王妃:“……”
她捡起杯子丢了出去:“滚!”
严韶羽麻溜地滚了。
王妃气得将纸揉成了一团,同样扔了出去。
当日中午,沈琦芸被请到了主院。
王妃不着痕迹地打量她浑身上下:“琦芸,世子为了你都不想娶妻,你就没话对我说么?”
沈琦芸猛地抬头,满脸的惊诧。
有这种事?
她怎么不知道?
王妃看她脸上诧异神情不似作伪,心下微松。她先前怀疑沈琦芸是不是给儿子吹了枕头风,才让儿子不愿娶妻。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多想了。
沈琦芸做出一副诚惶诚恐模样:“妾身没这本事,请王妃明察。”
心里则想着,她搁在这天天磨练,若是能回去,应该能去演戏了。
王妃叹口气,道:“王爷今早上放下话,说韶羽半个月内不把婚事定下,就要将他赶出去令立世子,你是他的侧妃,也帮着想想办法吧。”
沈琦芸:“……”王妃身为亲娘都拗不过他,她哪儿有那本事?
“妾身尽力。”
当日傍晚,就传出了许玉茹过两天会和伯府世子相看的消息。
雨月告诉沈琦芸此事时,语气里满是欢喜。
沈琦芸心情平静,暂时不娶,以后也会娶,她若是不离开,早晚都会有人压在她头上,顶着严韶羽妻子的名头“教导”她。
成为侧妃后,离开会难上百倍,但她若不试一试,始终都不甘心。
前两天铺子里出了一批货,沈琦芸得了二百多两银子,她打算在郊外买个小庄子。
郊外的庄子无论大小都有价无市,不容易遇上合适的。沈琦芸数着银票,心情甚是美妙。
*
一转眼,到了明月郡主出嫁之日,也是太子大婚之时。
太子大婚,举国欢腾,百姓还好,朝中官员都忙得不可开交,宫宴是一定要去的,还得去未来国丈跟前混个脸熟。好些想要在位置上挪一挪的官员也想借此找找机会。
这番盛况,于沈琦芸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