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和莲山真人说了一声,也奔回了洞府,将丹药、符篆、指北针等东西塞进了乾坤袋,束紧袋口,塞进衣衫里,就随着大部队赶往了九冥魔境的入口。
尚在白昼,天蚕都的郊外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无垠的苍穹仿佛被一柄神之巨刃劈斩过,破开了一道骇人的巨大裂口,横贯西东。深黑的浪潮在里头翻滚,疾风厉雨,龙啸隐隐。
现场人头涌涌,非常吵杂。昭阳宗的弟子,还有天蚕都附近所有小宗派、小仙家的门生、散修,都在仰望眼前这无比震撼的天象。
更多的修士则正御剑飞向它,逐个冲入。
一触到裂缝边缘,他们的身影就瞬间消失了,连人带剑,一起穿越到了异界。
这里必须要提到九冥魔境的恶趣味设定——它不让人组队进去。
一般而言,为了提高生存几率,大家都会和配合默契的熟人组队,或者抱厉害的人的大腿。但九冥魔境的门,就像一个随机传送法阵。哪怕两个人已经用捆仙索绑在一起了,穿过天堑后,也还是会被送到不同的地方。那根捆仙索还会直接报废掉。
发现没有办法破解这一限制,大家便放弃了幻想,不再抱团进去了。
桑洱踮起脚尖,环顾四周,终于在河边看到了谢持风的身影。
他奉师尊之命,提前到了现场,故而没有出现在昭阳大殿。
在狂风里,少年的衣袂飒飒翻飞,笔挺身姿,如松立空谷,俊雅清冷,正与一个年长的弟子说着话。在周遭浮躁纷扰的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自成一道风景。
早已有外宗的弟子认出了他。想过去搭话,又因其冰冷的气质而犹豫却步。女修们更是脸颊微红,只敢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与同伴窃窃私语。
“借过借过!”桑洱艰难地穿过菜市场一样的人潮,刚好,那年长的弟子转身走开了,桑洱三两步上前,热络地搭话道:“持风,原来你在这里啊!你等一下也要进九冥魔境吗?”
谢持风看向她,颔首。
河水的粼粼波光映在了他的眼眸里,盈成了一汪沉静皎洁的碎光。
“我就知道你要去。刚才我回洞府准备了很多符篆和丹药,这一份是给你的。”桑洱露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乾坤袋,双手递上,殷切道:“进去后万事小心。”
“不必了,你留着自己用吧。”谢持风看了一眼上空,预备出发。走出两步,又一顿,低声说了句:“你也是。”
桑洱不可思议,微微睁大了眼。
谢持风仿佛也有一点不习惯,绷着小脸,快步离去,召出了月落剑,稳稳上升,很快就消失在了裂口处。
好感度不再是负数后,谢持风对她的态度,真的比从前要缓和一些了。
桑洱心里一乐,也召出了佩剑。
越接近天堑,便越能感受到汹涌魔气的压力。在这样一个无底深渊前,任何人都会本能地感到恐惧。桑洱浑身战栗,耳膜被雷声震得嗡嗡响,咬牙加速,闭眼一头扎了进去。感觉自己冲破了一层有阻力的东西,四周的喧嚣声,一下子就消失了。
桑洱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站在了一个寂静广袤、空无一人的地方。
这就是原文写的九冥魔境?
黄昏的天色。血红的弯月与浑浊的落日同时挂在天际。无边无际的墨绿平原,流淌着深蓝近黑的河流。四周的森林微光闪烁,没有风,没有一点声音。瘴气浓郁,千奇百怪的植物到处都是。
有四五米高、通透如玉的仙人掌,有成人小臂那么长的尖刺上插了一些消化过半的魔物尸体,冷不丁地就会喷出毒液。有海藻般柔软摆动的树木,树干表皮下是粗硕的血管与蓝色的心脏,在肉眼下卜卜地收缩,瑰丽又诡异。更多的是瘆人的魔境植物——花中藏牙的、果实里有千颗眼珠在转动的……
仿佛感觉到活人靠近,那几千颗眼珠齐齐转了过来,盯着桑洱。桑洱赶紧闪远了几米。
往前走了一段,没见到会捕食活人的魔物,估计是藏在森林里了。
桑洱没有掉以轻心,一边掏出指北针,警戒着周围,同时,在脑海里快速地回忆着剧情。
接下来,将会有一个新角色出场:性情刁蛮、亦正亦邪的女魔修宓银,也是谢持风的二号舔狗。
据原文所写,宓银有一个很想要的宝物,得知九冥魔境开启的消息,她就溜了进来,寻找那个东西。结果出师不利,进来没多久,就毒刺扎伤,气得她疯狂地拿那株植物撒气。
实际上,只要吃下扎伤她那株植物的花蕊就可以解毒。要是为了出气而毁了花丛,反而是害了自己。但宓银骄傲自大,又不爱读书,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好在,谢持风恰好经过了此地,提醒了她一句。
他仪容甚美,态度冰冷克制。和宓银遇到过的那些会色眯眯地盯着她的男人完全不同。这让宓银对谢持风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可惜,在她吃下花蕊、解毒以后,谢持风早就走了。
之后就轮到桑洱附身的原主登场作死了。
根据原文,原主将在魔境里偶遇谢持风,并与他结伴而行。
为了采一味珍贵的灵药,原主不小心招来了剧毒的蝎群,连累了谢持风被毒蝎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