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给了桑洱很大的成就感。
尉迟兰廷站在她的身后,评价道:“倒也不全笨,知道要挑最简单那个字写。”
桑洱:“……”
桑洱决定装作听不懂,趴在桌上,继续写字。
很快,纸上出现一排兰字。有大有小,从狗爬体至渐渐工整秀气。
日光也在渐渐朝西走去。或许是受到原主爱睡午觉的习惯影响,桑洱开始有点犯困了,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桑洱迷蒙地动了动,睁开眼,看见一片日照西斜的橙光。她正躺在书房一张美人塌上,应该是尉迟兰廷平时看书累了会躺的地方。
她怎么会躺在这里?
莫非是她睡着后,尉迟兰廷嫌她碍事,将她弄到这里来了吗?
睡了一觉,【霉值】倒是消除了。
尉迟兰廷的好感度,也涨到了15/100。
这张美人榻与外面只有一道屏风之隔。书房内并未点灯。夕阳穿过雕花屏风的缝隙,扭曲的光影落在她身上。
桑洱动了动,想坐起来,却忽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定住了身体,屏息细听。
外面有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是尉迟兰廷。另一方是个年轻男人,声音有些耳熟。
桑洱:“……”
她记得了,这声音的主人,不是那个名为尉迟邕心腹、实为尉迟兰廷安插之奸细、叫做方彦的男人么?
通常在电影里,炮灰撞见别人密谋的情景,被发现了,都是死路一条。
还是继续装睡吧。
外面,方彦的声音还在持续:“……这一届修仙大会要在蜀地昭阳宗举办,大公子已经打算参加仙猎比赛了。看来是想在仙门百家面前好好挽回面子,出一下风头。”
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桑洱的动作轻轻一滞。
【修仙大会篇】是原著里面一个跌宕起伏的重要篇章。桑洱附身的原主,作为尉迟邕的妻子,也在受邀之列。
关键是举办的地点,在昭阳宗。
对桑洱而言,时空跳转,不过是弹指一瞬的功夫。
但对故事里的人来说,离她死去的日子,已经实打实地过了五年时光。
来到姑苏几天,由于哑巴和傻子设定的双重限制,桑洱从未离开过尉迟家。自然,探听不到半点昭阳宗的近况。
昔年的故人,郸弘深,莲山真人,蒲正初……现在都过得如何呢?他们还记得她吗?
还有,谢持风。
五年时间,足以让他从初出茅庐、尤有几分青涩的少年修士,蜕变为踏凌霄、执月落,令凡尘之人望尘莫及的剑仙。
当年,被她这个无耻舔狗骗色还差点骗了婚的黑历史,他大概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吧。
桑洱垂下眼,摸了摸自己衣衫上的皱褶,有点心不在焉。
【修仙大会篇】这段剧情,她免不了要故地重游,再次回到熟悉的昭阳宗。不过,顶着冯桑的皮,昔日的同门,也应该也认不出她了。
屏风外面,方彦顿了会儿,续道:“大公子收到线报,说九冥魔境的通道,很可能会在那时出现。”
隔着屏风,尉迟兰廷似乎是抱臂,靠在了檀木桌上,懒懒地问:“从哪里得来的线报?凤陵冯家?”
“不错,应该是他岳父传来的密函。冯家有太虚眸,能窥见未来,一点也不奇怪。”方彦的语气染上了一丝轻蔑:“如果不是有这些好处,他又怎么会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摆件回来?”
话题忽然扯到了自己身上,桑洱莫名有点心慌。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明明没动,放置在美人榻边缘的一个抱枕,似乎本来就放得不太稳,忽然无风而倒。
桑洱:“!”
这时机未免太过不妙。
这声音其实很轻微,但恰逢外面安静的间隙,方彦立刻就察觉到了,凌厉视线射来,厉声道:“有人?!”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屏风,只见美人塌上,一个少女玉体横陈,气息匀长,眼皮平静,显然睡得很熟。一条腿勾住了一个靠枕,还有一个靠枕已掉到了地上,似乎是翻身的时候,将它踢到地上了。
方彦一愣:“她怎会在此?刚才我们说的话,她不会听到了吧?”
“还没醒。”尉迟兰廷从他身后走了进来,瞥了桑洱红扑扑的睡脸一眼,平静道:“你在怕什么,就算她听了,也听不明白。”
“可她怎么会在这里睡觉……”方彦一顿,仿佛明白了什么:“二小姐,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