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嬷嬷抿唇,不悦的看向卫韫玉。
永安公主的病,本已好了许多,只是祁湮将宋首辅下狱的消息自京中传来后,她这病便又重了许多。
“小姑娘,本宫是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是来日见到宋亭昉,烦请转告他,就说,本宫救他一命,算是还了当年欠他的情。”话落,永安公主从枕下取出号令洛阳军队的兵符,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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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韫玉和陈瑛自洛阳领兵十万前往长安,这样的动静,是不可能瞒住长安的探子的。
兵马刚出洛阳城,长安的探子便送信去了皇宫。
密信送至宫廷御殿,已是夜半。
祁湮听着下手暗卫禀告,冷笑出声。
“卫韫玉?呵,怎么可能,朕亲眼看她死在我怀中,你现在告诉我她活着?”
祁湮话落,下手暗卫同样怀疑密信的真实。
祁湮突然想起了那只鹰曾经送来的密信。祁陨身边有一个和卫韫玉生的一模一样的人。所以祁陨这是做了一个赝品,用来充当卫韫玉?
祁湮想不明白。
祁湮拧眉扶额,怎么也想不通。若真是做了个赝品,那为什么是将赝品放在军中,而不是借她作细作。他不可能相信卫韫玉还活着,自然无法想通。
盯着暗狱的暗卫入殿禀告。
“陛下,暗狱的暗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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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暗狱内,一身黑衣的祁陨撕掉一截衣角捂着手上渗血的伤口,踏入暗狱内。
暗门口的机关上,他刚刚浇下的鲜血,盖过此前祁湮留在这里的血迹。
暗狱内无一守卫,摆明了是请君入瓮之局,祁陨不是看不透,可他却不得不入这个局。
第42章
密不透光的地下暗狱里,唯有一盏烛火燃着。那盏灯就在宋首辅身旁,光影摇曳,照在他霜白的鬓发。
宋亭昉太累太倦了,暗门开启的声音,甚至都没能让他紧闭的眼帘有分毫颤动。
祁陨握着手上渗血的伤口,疾步近前,俯身蹲在宋首辅跟前,抬手欲要扶他起身。
“太傅,我来带您出去。”他喉头微有哽咽,在宋首辅跟前低语道。
这声低语,终于让宋首辅抬起眼帘。
祁陨蒙着脸,却露出了眉眼。宋首辅听着耳畔熟悉的嗓音,瞧着眼前熟悉的眉眼,瞬间便认出了祁陨。
“殿下!您……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先帝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宋首辅言语激动。
其实先帝的心血确实是白费了,可祁陨并不欲让眼前的老太傅伤心,他只是低首未语,扶着宋首辅起身。
“此地不宜久留,太傅还是尽快和我离开为好。”话落,便将宋首辅背在身上,疾步往暗门外跑去。
甫一动作,便察觉远处有不少脚步音正逐渐将此处围紧。
祁陨沉了眉眼,背着宋首辅回身往暗狱深处跑去。
这暗狱深处一直走去,能走到皇宫宫门外。暗狱里的小道漆黑曲折,祁陨一手护着身后的宋首辅,一手摸索着墙壁行进。
纵使漆黑不见五指,前方情状未知,祁陨的脚步不能停下半分。远处的身后隐约透来火光,祁陨回首望去,脚下步子愈发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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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至长安途中,卫韫玉和陈瑛两人所率兵马正在行军。
军中的卫韫玉一身红衣劲装,长发束起作男儿模样,宛如昔年。
陈瑛在她左右,偶尔望她一眼,心中隐约觉得,卫世子比当年还要冷厉几分。
也是,毕竟在长安宫城内被灌过一回儿毒,怕是从前便少有的温软,如今更是被消磨干净了。陈瑛如此想到。
卫韫玉身上背着一把弓箭,是离开洛阳时,宁安公主所赠。卫世子一手武艺里,学的最精的便是骑射。自她投笔从戎,东南战场上,弯弓搭箭从无虚射。
夜色沉黯,陈瑛环视左右,开口道:“这些兵马匆匆出洛阳城,难免疲累,要不今夜便在此处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卫韫玉凝眉思亮,攥着缰绳的力道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