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语气焦急,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关青阳打岔的机会。
“关姑娘此时有时间自然是极好的。”文矩微微低头,遮掩住自己的笑意。
关青阳虽然没说什么,但即便是文矩也能猜测出来对方的不乐意,但他是来找关雎的,只要关雎同意,想来关青阳也不会过多阻拦。
况且他来之前虽然有过太子的授意,但这个案件确实是存在的,原本负责这案件的人并不是文矩,但是事情一直没能得到平息,原本负责案件的大人着急的都嘴上冒泡了。
刑部尚书原本并没有将这起案件放在心上,但看着府衙门前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还是重新布置了下去,让文矩来主导这次的案件查访。
“此事发生在天子脚下,须得尽快破案为好,望关姑娘能够倾力相助。”文矩说了一些客套的话,又将视线转移到关青阳身上,“侯爷放心,若是此案了解,我等定然不会隐瞒关姑娘的效力,定然完整向陛下禀报。”
“侯爷有关姑娘这样的女儿,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文矩虽然是笑着的,但将承恩帝说了出来,完全不给关青阳拒绝的余地。
因此在家被关了多日之后,终于出了侯府的大门。
“掌柜一家都是半夜被杀的,等到发现人都死没了,已经是第二日的事情了,因为这个案子一直没有结案,周围的邻里百姓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要卖房子搬家的。”马车上,文矩又一次将关雎细细讲述,“为了保持现场的完整性,掌柜家中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关姑娘你真的要去自己看吗?”
文矩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毕竟一家八口都是被捉到院子里最后一刀毙命的,整个血流满地,尤其是如今血迹已经凝固,更显得有些可怖。
“我可以的。”关雎点点头,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
文矩走在前面,打开掌柜的小院,石板已经被血迹浸染,看不出丝毫原本的模样。
“一家八口的尸体已经被运往仵作房,由着仵作检验尸体,但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院子里也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这一家原本并不是京都人士,而是三十年前从江南过来,家中有祖传的酿酒手艺,因此来到京都之后便开了个小酒馆以此为生。
“酒馆的掌柜名唤魏星。”文矩想起关雎之前卜卦的规矩,将酒馆掌柜的名字说了出去,“邻里间都说魏星脾气很好,而且卖酒这么多年,从来不在酒中掺水,算是这一片有名的老实人。”
关雎在魏星家中大致转了一圈,推门出去的时候终于开口对文矩说了一句话,“罪犯应该走水路坐船去向南方了。”
这是关雎方才利用卦象算出来的东西,十分简洁明了。
但一直到上了马车,关雎才反应过来,文矩一直在等着她继续说。
对方文矩的眼神,关雎愣了愣,随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慢吞吞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段时间自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用手机搜索,从而锻炼本身的卜卦能力,一时间竟然都忘记了手机的存在。
关雎看了文矩一眼,将魏星的名字输入紧搜索框,半晌后她抬起头,“文大人可知江南漕运一事?”
“漕运?”文矩拧起眉头,他同文家人关系不亲密,并未收到黄奉瑜已经入京的消息。
而文丞相为了确保漕运的消息不被透露,是在下朝之后,秘密向承恩帝禀报。
因此朝中如今只有隐约风声说二皇子为了祈求母亲安康,准备前往江南找寻大师的同时,将自己的姨母接回京都,让宁妃娘娘姐妹两人相见。
但这个消息传出来的隐隐绰绰,文矩也不是个热爱打听的性子,并未去求证自己所听到的是否真实。
“漕运在江南根深蒂固,黄大人查到了许多有关漕运的证据送入京都。”
“那个小酒馆的掌柜便是漕运暗中培养的杀手,只可惜一直没能捉到黄大人指示的送信之人,而漕运的人手又担心掌柜走漏风声,便将其一刀解决。”
“那掌柜的在自己久久抓不到黄大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必然有一死,原本是想要关门跑路的,没想到还没有离开,漕运已经派人将他们一家都解决了。”
至于为什么一家人毫无反抗,是因为那位漕运的杀手在下手之前,已经在他们家中下了迷药,一家人完全是在无意识的睡梦中被人取走了性命。
“漕运的人走水路定然是隐藏极深,按照时间推断想来凶手早已经抵达江南。”关雎收起手机,将自己看到的内容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文矩的表情沉重,原以为只是京都稍微有些难破解的悬案,没想到竟然和漕运有关。
这么些年官府虽然有设立漕运的相关职位,但说起来漕运仍像是和江湖组织,若是里面的领头人不如意,甚至能够直接同官府对着干。
“多谢关姑娘相助。”
关雎同文矩一起来到了刑部,文矩安排关雎在小房间中先行休息,自己则是匆匆忙忙前去寻找刑部尚书。
“文矩啊,我知道山河观的道长们都很有威信,但你如今是破案,破案是要拿出证据的,并非时推测便足够。”刑部尚书听到文矩的禀告,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文矩一向都是他手底下最能干的官员,刑部尚书并没有严厉斥责,但言语间还是多有不信任,“并非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如何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推测说给陛下听。”
听出刑部尚书的推辞之意,文矩没有继续浪费时间,他当机立断决定入宫。
“你要带着我一起入宫?”关雎听到文矩的提议,难免沉默了片刻,她对这个皇宫并无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