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虽然在询问之前便已经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正从旁人口中听到答案,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一直跟在关雎身旁,贴身伺候关雎的丫鬟,看到关雎如此模样,忍不住劝慰道,“近来天气愈发炎热,少爷难免有些上火,不如今日吩咐厨房的人熬一些绿豆酸梅汤喝,降降火气。”
关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心中还在不停思索顾梦詹对着自己隐瞒情况的真实原因。
她方才仔细问过丫鬟,这是第一次看到顾梦詹的衣服床单上沾有血迹,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足以说明顾梦詹的病情在昨天晚上定然是恶化了,但是今日他非但一言不发,反而佯装出一副自己身体康健的模样,让关雎不由感到憋闷。
顾梦詹原本在前厅处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事物,看关雎一去不复返,索性重新回到后院寻人。
重新走入自己休息的房间,顾梦詹便感受到气氛不对。
关雎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像是在看他,又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反而像是在神游天外。
而周边的丫鬟则有些战战兢兢,而顾梦詹也成功看到了那些床单和衣服,瞬间明白了如今的情况。
他挥挥手,让丫鬟们悉数离开,房间中只剩下两人之后,能够更好地交谈。
顾梦詹坐在了关雎身旁,双手包裹住关雎的手。
但是却被关雎不声不响移开,甚至距离顾梦詹更远了一些。
关雎一言未发,但是将冷战生气的态度表达的一清二楚。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顾梦詹锲而不舍追着坐到关雎身旁,低下头认错。
“殿下这话可是折煞我了,您能有什么错呢?”关雎终于肯正面看向顾梦詹,但说出的话不阴不阳,明显是还在气头上。
明明不久之前两人才开诚布公谈过一次,说什么要相互信任,彼此坦诚。
但是这日子才过去不久,顾梦詹便想对着自己隐瞒身体受伤的事实。
“此番事情是我做得不对。”顾梦詹握住关雎的手,脸上带着笑意温声同关雎仔细解释。
“并非是我有意隐瞒,而是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打好,并无不适的感觉。”顾梦詹说着又将关雎的手覆盖到自己的额头,“你瞧,一切都好。”
“日前我虽然身形消瘦,但是旁的却一切正常,鼻血只是昨晚的意外罢了。”
“今日一早还在思考如何措辞同你开口,没想到竟然让你提前发现了。”
“我向你保证,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发生,不论发生什么,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关雎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生气,只是看到血迹之后太过不安。
毕竟如今的顾梦詹确实在日渐消瘦,而自己之前又曾经见过顾梦詹发病的模样,因此一时间觉得心神慌慌,十分不安。
“拉钩。”关雎抬头盯着顾梦詹的眼睛,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真诚,关雎突然做出了一个特别幼稚的举动。
顾梦詹看到关雎伸出来的手指,有些怔愣,他着实没有同人拉钩的经历。
但关雎却强硬地让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然后大拇指对对碰,并且说出了自己以前最熟悉的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总之我们已经说好了,你如果再次说话不算数,你就变成王八蛋啦!”
关雎说完强忍着自己的笑意,看向顾梦詹。
顾梦詹看着两个勾在一起的手指,神色更是柔和,“好,不说实话我就是王八蛋。”
两人玩闹一番,将话题又转移回顾梦詹的身体上。
“真的没有影响?”如今紫恒道长不在身边,旁的大夫看不出顾梦詹的身体状况,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顾梦詹自己说出来,关雎才能知晓。
顾梦詹抱了抱关雎,“真的一切都好,不骗你。”
“不过我怀疑前两日突如其来的消瘦同托托奇应该摆不脱关系。”
这是今日一早听到宁妃去世的消息之后才敢肯定了。
宁妃娘娘的去世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按照时间推断应该和顾梦詹控制不住自己鼻血的时间是能够对应上的。
“时间匆忙,我还未好好感谢我的大恩人关雎姑娘,若不是关姑娘守在我身旁,想来定然会是大病一场。”
“只不过如今在下一介白身,没什么能够送给关姑娘以报救命之恩,不妨让我以身相许可好?”
关雎笑着瞪了顾梦詹一眼,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不过还是继续了方才的话题。
“那你这几日消瘦时,可有旁的感受?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的东西?”关雎想起之前宁妃对自己诉说的美梦,不放心地问道。
之前只要自己在顾梦詹身边,就算是血流如柱的伤口,也会逐渐愈合,不会留下半分疤痕。
但是昨日晚上,顾梦詹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来源,而自己又守在身旁,鼻血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堵住,对于顾梦詹的身体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