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祖心中刚刚拉起的警戒线瞬间放下。
不过……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吧?
果然,陈耀祖扭头去看,只见白琴心满面难堪与羞愤。
她素白的面颊涨的通红,想说些什么,但旁边人有意无意传来的目光让她自尊感到被践踏。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尖锐质问:“你为了她,选择当众给我难堪?容时哥哥,你脑子清醒一点,连她家人都不喜欢她,她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是,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刚还觉得谢容时的话重了点的陈耀祖,下一秒就发觉这女人根本不需要给她脸。他面色不善:“你和谢先生的矛盾你们可以私下解决,但麻烦不要当我的面说我艺人有问题。”
“我和她没什么话好私下说。”没给白琴心开口机会,谢容时淡淡道:“白小姐,既然你的工作已经结束,请你离开这里。刚才你和我说的话我会转告令尊,请他好好教导你何为家教。”
谢容时很确定,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和这个叫白琴心的都不熟。原主最多把她当世交长辈家的孩子,连朋友都不算。而她却总觉得两个人性格相似,加上谢母的鼓动,便把自己放在了不合适的位置上。
虽然别墅里没什么人,但零零散散也站了几个工作人员。感受到大家落在自己与白琴心身上的目光,余秋桐心中的火气蹭的冒出。
本来她就因为宫羽与青瑶无法合二为一的事情心情不佳,现在主张不合派的师妹之徒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她脸上无光,竭力忍住心中的不悦:“琴心,走吧。”
“我不走。”白琴心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谁的面子都不想给。她两臂环胸,扬着头往沙发上一坐,冷脸对谢容时道:“你要告我爸你就去告吧,你以为他会把我怎么样?”
作为全家的掌上明珠,白琴心的性格远比她外表看起来还要娇惯任性。
“……随便你!”余秋桐作为白琴心的师姑,却被晚辈这么驳面子,心里的怒气难以克制,直接拂袖而去。
见余秋桐离开,白琴心心中慌了一下。旋即,她想起师父给她说的话,便又淡定下来。
曾经的余秋桐是琴派里最炙手可热的继承人,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威信早已大不如前,因此她也没必要对她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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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会身后嘈杂的声音,阚枳跟随工作人员小尹的指引上到了二楼,来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的房门门口。
小尹敲了两下门:“束导,阚枳小姐到了。”
“进。”
一道低沉雄厚的男声自门内响起。
阚枳冲小尹微微点头致谢,调整了下呼吸,然后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书房与会客厅合并成的屋子,屋内摆设繁杂,乱糟糟中又伴随着和谐的感觉。屋里坐了五个人,四男一女,从年龄到穿衣风格皆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点便是人手一支香烟。
阚枳非常不喜欢烟味,但好在这几个月在剧组的熏陶让她可以短时间忍受这种味道。要是搁她刚来的时候,绝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请几人把烟灭掉。
“束导好,各位老师好,我是阚枳。”阚枳同几人打了个招呼,神色浅淡,既不谄媚也不疏离。
这些人里她只认识刚才看过照片的束文智,其他人都很面生。
“嗯,你好。”下巴上满是的胡茬、带着副平光眼镜的束文智抬了抬拿烟的手,问:“你没带经纪人?”
“带了,在楼下。”阚枳不明所以。
“叫他上来。”束文智道:“以后这种面试都把经纪人叫上,让他在旁边看着。”
束文智这样一说,阚枳立马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提点其中的安全问题,估计也是为了他自己不传出什么选角绯闻。
阚枳应了一声,出了门在扶栏边探出头,喊了陈耀祖一声。
陈耀祖上来后,两人才再次一起进了屋内。
作为圈里老鸟,陈耀祖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不过很多导演面试时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盯着,因此他也没主动上去。
陈耀祖绝不会说,他刚才是被楼下的修罗场影响了思考。
进门闻到一股烟味,陈耀祖第一反应就是瞟了眼阚枳。见这个小祖宗给他摇了摇头,他才放下心来。
他可不想看见,面试面着面着,阚枳突然上前拿掉导演手中的烟。
这回,率先开口的不再是束文智,而是他右手边的一个中年男性,和他年龄相仿,但打扮的要整齐一些。
男人问:“听说你琴弹的很好?”
“嗯。”阚枳点头。
“几级?”
阚枳一怔:“什么?”
男人道:“你来的时候应该看见刚出去的那个小姑娘了吧?她古琴已经过了十级,你呢?”
阚枳大概明白,这人说的考级应该是现代用来评价一个人琴技水准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