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叫让我饶你?不是钱副导你一直对我不依不饶吗?”
她这样问话并不是为了装x恐吓钱晋,而是她发现了周围围观的剧组人员除了束文智,神情都有些不自然。阚枳是何等玲珑心,当下明了大家心中作何想法。
“钱副导,我一直好好的站在这儿,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阚枳眼角微弯,面露无辜。
这个钱晋,一看就没少作恶,因为如果他一点儿问题没有,现在也不会怕成这样。那至于他到底做了什么腌臜事儿,还是交给谢容时集团里的相关工作人员来评估吧。
“钱导,我们剧组这边还要继续面试,您先出去吧。”束文智和钱晋本就关系不好,这回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张口就赶人。
“阚小姐,您原谅钱某这一次吧。凭您的地位,只要您开口,谢总一定不会继续追究的。”钱晋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地上,看起来好不凄惨。
不过阚枳过去可见了太多这种人,对于他,她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当下冷冷开口:“钱副导,您演技不错,不过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发挥了,没用。”
钱晋根本不管阚枳说什么。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钱晋这次完全把地痞流氓撒泼耍赖那一套拿了出来,一直不肯离开。
阚枳不堪其扰,对陈耀祖使了个眼色,对方飞快领悟,旋即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出去。
三分钟后,坐在地上不愿离开的钱晋接到了自己表叔打来的电话。
对方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说,吼了一通立马挂断电话,多一个字都不想再和钱晋沟通。
室内很安静,所有人都听见,电话那边是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滔滔怒气,叫钱晋现在就滚回家,不要再在外面丢人现眼。
紧接着,大家就看到了一出变脸功夫。钱晋脸上的泪瞬间收住,拎起他的名牌公文包就要走。
“等等——”束文智叫住他。
钱晋回过头,眼神中不免产生一丝希冀。
束文智夹着笔的手指虚空点了点他的公文包,道:“包里应该有剧组的东西吧,留下再走。”
这是一种羞辱。
钱晋的眼神在顷刻间冷了下来。
他抽出包里所有的纸张摔在桌上,阴狠狠地扔下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便离开了这里。
桌上纷飞的剧本、信息表被束文智助理收拾整齐,旋即塞进了碎纸机。
——大家手上都有这些东西,多于的也不必留下。
“阚小姐,请坐。”束文智手掌向上晃了晃,然后招呼窗边的陈耀祖也过来:“您好,您也请坐。”
在开始正式的谈话之前,束文智沉吟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开口,缓缓道:“阚小姐,我是个粗人,先给您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对作品的要求很高,在我的剧组拍戏,会比你之前的工作都要辛苦。”
闻言,阚枳有些许犹豫。
不过她不是因为要吃苦犹豫,而是因为在束文智的剧组恐怕就不能再随意请假了。他们钻深山老林里一拍几个月,那谢容时又得变成一块望妻石。
不过这种犹豫只是暂时的,很快,阚枳就点头给出答复:“没问题,束导。”
束文智对她那短暂的犹豫视若无睹,旋即点了支烟,接着道:“还有,在剧组必须服从场务统筹管理,不能随意打乱进度……”
这些原本是最基本的行业守则,现在却得郑重其事地提出来。这让束文智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您放心。”阚枳其实早就想说这句话:“走了一个钱晋,不会再来一个钱晋。”
阚枳的上道让束文智木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可这抹笑意没有持续多久,他又有些头疼,皱起眉对旁边的人道:“他走不走还不一定呢。如果真走了,投资怎么办?”
这是大家都在担心的问题。
钱晋这边的投资占了这次所有投资商投资的一半,倘若他们撤资,对《琴师》来说影响非常大,甚至可能会延迟开机时间。
这点可不是束文智想要看见的情况。
他其实去年就想开机,可由于种种原因搁置下来,没赶上电影节。今年原本已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要是因为投资出了问题开机延迟,那很可能又会赶不上今年的电影节。
想到这里,束文智和他团队的人又有些焦头烂额起来,钱晋离开的喜悦被迅速冲淡。
见众人心思又放在了别的地方,陈耀祖忙开口道:
“束导,你们不用担心这个。”
“……哦?”束文智投来疑惑的目光。
只见陈耀祖腰板异常挺直,拍着胸脯保证道:“相信我,投资只多不少。钱导也不会再回来。”
要是连这点小困难都解决不了,谢容时的存在还有什么必要?
束文智和他团队的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