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那人阻止了他。
然后他便看到了另一个人。
片刻前,他才看到婴勺顶着这张脸走进那石屋。
“婴勺?你在这里?那你刚才——”陶奉的声音再次顿住。
长渊向他瞥过去, 背上的七弦琴正在消失。
陶奉喃喃道:“你是……”
“劳烦你, 帮忙去魔界送个信。”长渊看着地面上正逐渐隐退的水渍,脸色很沉,“我去把她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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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杀你们的。放宽心, 不用劳动全族。”罗织坐在大殿的台阶上,跷着二郎腿,捻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把姬纣给我叫出来。”
西南荒, 天门山,堂堂讹兽一族,竟然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个女人擅闯进来。
几位长老带着一群年轻人一路跟她打进了大殿。
族中长老被她打伤,气喘吁吁地想要阻止奔上大殿的罗织坐上王位,还没来得及再一次动手,就被罗织一脚踢开,歇菜了。
然而罗织没往上坐,而是背对着那王座,在台阶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这位子是婴勺的,我又不和她抢。你们紧张什么?”罗织哼笑着环视一周,看着那些老老少少的表情变化,“怎么,这名字都提不得了?”
有年轻人站了出来:“婴勺弑父,已经不再是我讹兽一族的储君,你究竟是何人,要来我们天门——”
罗织一抬手,那人蓦地被吸在她的手中。
她扼得那人呼吸骤断凸目爆睛,却微微笑着:“我今日留着你的脑袋,是看在婴勺的面子上。来日等她回来了,你得给我在她脚下嗑三百个响头,不然,你这脑袋我照样要取走。记住了么?”
那人抽搐着,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在点头。
罗织随手将其扔开,后者撞在大柱上,吐出一大口血,昏厥过去。
有长老拄着拐杖站出来:“这位魔族的将军,今日忽然造访,可是有了婴勺的消息?”
“我要是有了她的消息,今日我便是来杀人的了。”罗织用指甲敲着坚硬的地面,道,“活到这个岁数,我比在座的各位都大,你们族中闹出什么幺蛾子我管不着,我今天也不是来替那丫头讨回公道的。她的公道让她自己讨。”
“那敢问有何贵干?”
罗织奇道:“是我哑巴了还是你们聋了,我没说吗?我让你们把姬纣那婊/子给我叫出来。”
下方无人动弹。
罗织一边舔着后槽牙一边奇怪——没想到,这些人还挺忠心。
可怎么没见他们对他们的储君那么忠心呢,操。
罗织从腰间掏出两枚透明的石头,扔在台阶下,让他们看。
好几人捡起来相互传看。
罗织:“不认识?这不能吧。”
“这石头里封着的,是我族人的毛发。”
“做成这样,是避火珠。”
罗织凉凉道:“别跟我说这不是姬纣的。”
有人站出来问:“此物你从何获得?”
“龙肩之地遍地都是,都不用找,随便摸几具叛军尸体就能摸着。”罗织冷笑,“姬纣这婊/子确实能耐,连我魔界的主意都敢打,真是好有骨气——她早年落魄的时候,可没这么大本事。是你们在背后给她撑腰?”
有人想插话,却被罗织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事儿不能吧,云真和婴勺不在了,你们讹兽一族悄没声儿了几百年,怎么,难道还觉得西南荒的地火装不下你们,准备来龙肩把那黑地火也一并收拾了?随时欢迎啊,搞这些小动作多没劲呢。”
罗织一番话令在场众人大为惊讶,当即有人站出来。
“西南荒与龙肩之地相隔甚远,我讹兽一族自古恪守西南荒,从未向外动兵戈,还请罗织将军不要误会。”
“所以我说了,没想要杀你们。只要你们让姬纣出来跟我说句话,我保准不动你们性命。”罗织的耐心告罄,将自己手里剩下的石头往地上一砸,“这话我已经说了三遍,是听不懂吗?”
台阶下,一直躲在柱子后面的小讹兽探出身体来,被旁边的大人一把捞进怀里。
罗织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