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医官，你退下吧。”
“是……”
第54章
他的下落
出了御书房，秦眠的眼神立刻警觉了起来。
因为从刚才小皇帝的表情来看，江小六这个名字，他绝对熟悉，不然他不可能连样貌都不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小皇帝怎么会见过江小六呢？！
她想不通……
不过，她相信很快便会有答案了。
“秦医官！”
秦眠正在琢磨，突然被一道喊声打断了思绪。
抬眸一看，是那天那个叫楚兆的小药师。
“有什么事儿吗？”
楚兆点点头：“小人前来汇报昨日工作情况。”
“哈？！”
她有说过吗？！秦眠一怔，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再楚兆没有怀疑的开始汇报，“昨日小的带领其他药师将所有药材进行分类记录，也对已有成药进行了统计，今日会将列书成册。”
“不错，不错！”
秦眠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扬，楚兆吓得身形一僵，秦眠赶紧识相的收回手。
楚兆回过神儿来：“那秦医官，我先去忙了。”
秦眠点头一笑，刚要转身，楚兆又道：“秦医官，有件事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儿？直说便可。”
楚兆四下望了望：“药膳房内的药师并不专业，很多都是出自太后的宫中，我担心我们不能有所成就……”
“太后的人？！”
看来，这一切果然不简单。秦眠眯了眯眼睛，然后口是心非地笑道，“你不用担心，你干好本职，好好教导，太后重视长生之术，是我们的荣幸。”
楚兆点点头退下了，脸上没什么表；
情……
他走后，秦眠的脸上也沉了下来，这太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看她不爽，大可按个名头直接杀了她，可如今这样……
难道，当年的事儿，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云瑶的手上，所以才让她如此的担惊受怕？！
“唉！”
秦眠叹了一口气，眼下也只能配合着无岸，静观其变了。
是夜，回到王府，她和无岸说了今天的事儿，无岸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我说以风月宫的办事儿效率，不可能没有江小六的下落。这样看来，小六的失踪和太后脱不了干系！”
“那太后抓小六干什么？！”
“不知道！但感觉是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小六不会有危险吧？！”
秦眠一脸担忧，无岸沉眸思索片刻：“走，我们去趟皇宫。”
“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身夜行衣就扔了过来。
皇宫，太后的寝宫内。
“母后！”
“什么事儿？！”
“您前阵子是不是派人去长生谷抓了一个叫江小六的人。”
“皇上这是何意？”
“朕听说江小六是秦眠的师弟，医术相当高明，所以……”
“你来晚了！渺渺昨日来信，说在江世道的书房内发现了秦水瑶的画像，那秦水瑶便是云瑶，而江小六很可能就是那楚贱人的儿子。
我说当初楚贱人为何引火自焚，看来就是想来这招偷梁换柱！！好在，老天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母后，可我根本不想做这个皇帝……”
“闭嘴！”
“出去！”
“呃……”
“出去！”
“儿臣告退！”
小皇帝离开后，太后的寝宫内再次恢复了寂静，秦眠和无岸也从房顶上离去。
“小眠……”
无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秦眠将头靠在无岸的肩膀上，眼睛通红，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了呢？！我答应了我娘要好好照顾他，我答应他要一起去闯荡江湖……”
“小眠，你有没有想过，江小六或许没有死。如果你娘亲就是云瑶的话，那么你便是云瑶的女儿。可为什么她把江小六杀了，却留下了你？！这不合常理。”
沉默半响，无岸突然开了口。
“你的意思是？！”
“云瑶的手里一定有当初太后陷害楚贵人的证据……”
“证据？！”
秦眠沉下眸子，片刻，突然眼神一亮，将衣服里的春宫图拿了出来。
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
无岸接过春宫图，反复看了几遍，鬼使神差地撕开了封面，里的夹层漏了出来，接着是一封亲笔写的信件。
那信函是写给姜项的，而落款却是赵晴儿。
“果然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秦眠捏紧拳头，“明日，朝堂之上，我便要还你们姜家一个清白。”
无岸摇摇头：“没人会信你！除非义父出头。可这是帝王家丑，我义父怕是……”
“那怎么办？！还有小六？！”
第55章
云瑶之女
翌日，皇宫，太后殿。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眠今天便是去太后那里摊牌的。
“小眠，你这一大早，就来拜见哀家，可是有事儿？”
“请太后做主，宫内现在流言蜚语，都说我是那云瑶女官的私生女，微臣很是委屈！”
话毕，太后眼神微变，秦眠继续道：“我娘亲叫秦水瑶，不是云瑶，您看她给我的遗物中都是秦水瑶这个名字，包括那本春宫图……”
“什么？！”
听到春宫图三字，太后果然神情大变，秦眠故作忸怩的把东西递了过去。
太后眯眼看了看，“怎么只有半卷？！”
秦眠撇撇嘴：“唉，太后有所不知，我娘她更喜欢江小六，那最重要的下半部也给了他，还让他有机会献给陈王，讨份差事。”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儿哀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谢太后！”
鱼儿上钩，秦眠心中得意，可人还没走到门口，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太后冷笑：“跟我玩这招，你还嫩了点！”
……
不知昏睡了多久，待她醒来时，已被关进了一个水牢。
秦眠欲哭无泪，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水牢，似乎有些眼熟。
思考片刻，她突然瞪大眼睛。
藏剑山庄！！
“醒了！”
悠悠地声音从头顶响起，秦眠顿时吓的浑身一机灵。
“太后，您这是何意？！”她故作小白。
赵晴儿冷笑：“不要在演戏了，你相公救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
“无岸是我的人！是我安插在陈王府的人！而你，只是一颗棋子。”
秦眠冷哼：“你当我会信？！”
赵晴儿摇摇头：“还真跟你娘亲一样傻！”
说罢，她拍了拍手，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秦眠有些难以置信，可无岸就那么跪在了赵晴儿的身前。
这不是无岸，不是他……
……
“赵晴儿，你做的那些事儿，你觉得还能隐瞒多久，很快大家都会知道了！”
“还在嘴硬！”
赵晴儿眼神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她便笑了起来。
“和你娘亲真的很像呢？！无岸，过去，不不，你去把江小六带过来。”
“是！”
“你想干什么？”
赵晴儿一笑，走近，压低声音说道：“无岸知不知道，你已经有孕了呢……”
秦眠瞪大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无岸是你的人，为什么还不杀了我？！赵晴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晴儿脸上再无笑意：“因为你是云瑶的女儿，是云瑶和陈王的女儿，所以我不会让你好过！”
“陈王？你该不会喜欢陈王吧？！”
“呃……”赵晴儿没有说话，无岸却已经拖着江小六进来了。
他浑身是血，四肢残缺，秦眠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可江小六却奇迹般的抬起头，她不知道他有多疼，可他眼神里都是光。
“小眠，死之前还能见到你，真好！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闯荡江湖了……”
江小六的话还没说完，无岸便一掌打在了他的背上，秦眠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掉落在身前的水牢里。
“小六，小六，江小六……”
喊到最后已经喊不出声音来，又过了许久，江小六的尸体从水中浮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呀！！”
秦眠崩溃的大喊，赵晴儿满意的离去，无岸站在原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形似乎在说，等他回来，秦眠却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瞧他一眼。
她终究是做了棋子！！
肚子很痛，很痛……
她想，就这么死了也好，可老天却不肯放过她，她就那么被囚禁在水牢里，半死不活地和江小六的尸体待了半个多月。
你能想像到那种味道吗？！
秦眠一直在等着无岸来救她，她不相信无岸会背叛她。终于，在半个月后，有人来了。
可来的人不是别；
人，是陈之梦。
她救了她！
当然，她们也把江小六带了出来，等到她身体康复，陈之梦才说，江小六是她的良人。可现在，她要嫁给太子了，她会替他报仇。
“可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牺牲自己。”
秦眠劝了她很久，可说什么都没有用。
陈之梦离开的那一天，她把江小六的卖身契给了她。
“保重！”
“好好活着，替小六活着，期待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呃……”直到七年后，皇家的丑事儿公之于众，赵太后羞愧自缢，而在陈王和其义子的辅助下，先帝与楚贵人的儿子江寒登基称帝，秦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江小六也只不过是个替身。
他们都是棋子，都是棋子而已。
而且，三日之后，赵太后的旧部以及小皇帝都要被处死，当然还有她。
“可不可放了她？”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算我求你。”
“你留下，她便能活。”
“好，不过我要先去见见她。”
皇宫，天牢内。
“我做到了！”
“开心吗？！”
“不知道……”
“我会救你，就像你当初救我一样。”
“可秦眠，活着开心吗？！”
“呃……”秦眠愣了下，扯起嘴角。
出了天牢，她和无岸并肩走着，时间仿佛回到了七年之前。
“无岸，我们回不去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
秦眠扑哧一笑，随即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无岸，你太自大了，你不记得当初那颗能解血昙之毒的解药是赵晴儿给你的了吗？！她没有告诉你，那根本不是解药，是蛊而已。
你想想，赵晴儿为什么不杀我，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只要她活着，便可以无休止地折磨我，而她死了，我便也要去陪葬。”
“不可能！不可能！”
“无岸，再见了！我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
第56章
回到最初
“小眠，你准备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声音，吵得秦眠从一片黑暗之中醒了过来。她抬眼，便看见江小六眼巴巴地杵在她的跟前。
“小，小六？！”
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她愣了片刻，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江小六身形一震：“小，小眠，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我英俊不凡，你也不能，不能不明不白的非礼我……”
“小六，我们逃走吧……”
秦眠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江小六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小眠，你别害怕，其实老爷也不是坏人，你是秦姨的女儿，又师从长生谷谷主，对养生之术一定颇有研究，现在少爷这样，老爷也是心疼他，才想着要在少爷成亲之前给他点补偿、沾沾你身上的喜气。
对了，小眠，老爷还说，只是要你嫁给咱们少爷冲冲喜，不用入洞房也行。事成之后，他不仅会放我们出府，还会给一大笔银子……”
“又是当初那套话！真没新意！”
看他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秦眠撇撇嘴，秦眠抬手就给了他一记爆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