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阮诺死死地抱住傅远舟,拼了命地吸取他身上的元气,一丝、两丝……她心跳得厉害,就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傅远舟:“瑞王殿下。”
傅远舟看他。
“你头上有一片树叶……”小鲛人如是说道。
傅远舟:“……”
是你傻还是本王傻?
但他不动,也没挣扎,因为他猜到小鲛人想要的应该是和自己近距离的接触。
为什么呢?
难不成它像小妖精一样,专门来吸男子的精/气?
只是想想,傅远舟就有些失笑。
怎么会……
如果真是这样,小鲛人大可去和别人搂搂抱抱,何必铤而走险地接近自己?
“摘下了吗?”他淡声问。
没有没有!还没有吸到百分之一呢!
阮诺眼神微微迷离,整个人看起来又懵又呆。
“摘下了吗?”
她听到傅远舟重复一声,不由得呆呆问道:“摘、摘什么?”
傅远舟:“……”
你说的慌,还要本王帮圆?
“树叶。”
“哦哦……”阮诺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摇头,说:“还有!还有!脖子上也有!”
第37章
元气到手!
阮诺说完,又把罪恶的小手伸向傅远舟。
傅远舟:“……”
哪怕知道小鲛人另有目的,他还是有一种自己被对方轻薄了的错觉。
“小色鱼……”
阮诺懵懂地仰起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看她,淡淡道:“只请阮小姐快些摘,莫要被旁人看到才是。”
阮诺眨巴眨巴眼睛。
好奇怪……
她有一种傅远舟知道自己所有小心思的错觉。当然,也只是错觉,毕竟她现在的模样和小人鱼形态完全不同,傅远舟要是能看出来才奇怪呢。
哼!
大猪蹄子!
明明只见过一面,你还愿意被我动手动脚!丝毫不推拒挣扎!哼!
这样想着,阮诺自然不想客气了,小手直接伸进傅远舟的衣领里。
傅远舟:“……”
他握住那双企图作乱的小手,淡色的眼落到阮诺身上,声音很轻,像是无奈,又像是默许:“真是太贪心了……”
阮诺却注意不到这些,她只觉得傅远舟握住自己的手腕时,元气源源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涌,激动得她眼里含泪。
她红着小脸儿,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贴。
良久,傅远舟缓缓地闭上眼睛。
若是旁人,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动手了,偏这小鲛人没有邪念,她只想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既赤诚又单纯,只知道懵懵懂懂地凑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诺的元气恢复了大半,整个人都暖洋洋了。
她这才有闲心多看傅远舟一眼。
唔……
衣服乱了……
那身清风明月般的衣袍被她扯开,几乎露出了内衫,从阮诺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傅远舟笔直的锁骨和凸起的喉结……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傅远舟好好看啊。
怎么有人这么好看呢?
虽然他很坏、虽然他很虚伪,但他真的太好看了,好看到阮诺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阮小姐?”
“呐?”阮诺愣愣的抬起头,眼睛里的欢喜还没有掩去,一副被美色迷昏了头脑的模样。
傅远舟:“……”
没有邪念?
呵……
他微微后撤一步,低顺着眉眼,缓缓地整理衣衫、系上飘然的衣带,他很白,手指又细又长,一勾一系间,直将阮诺勾得挪不开眼。
不行!
我不能被他诱惑!越美的东西越危险!他是坏人!会害死我的!
阮诺拳头握紧,憋得小脸儿红红,连退了好几步,脸上写满了「别过来、会揍人」。
傅远舟:“……”
过河拆桥?
“阮小姐摘好叶子了?”
傅远舟的声音风轻云淡一般悦耳,但落到阮诺的耳朵里,却莫名听出了几分讽刺,她也觉得自己刚刚过分了些,就捏着裙角,说:“不用谢的,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谢?
傅远舟轻笑一声:“阮小姐真是有趣。”
“殿下也有趣……”阮诺抿着小嘴笑。
过了一会儿,依旧无人说话,阮诺终于站不住了,正要告退,就听到傅远舟忽然开口:“阮小姐的脸是如何伤的?”
不知是哪个,竟把这白嫩的小鲛人捏成了小花猫。
“伤?”
阮诺拳头握紧,冷哼了声,要不是没有元气,她怎么可能会被阮梓依那个弱唧唧伤到!一定很丑吧?她一定把我捏得很丑吧?
“撞树枝上了。”
她撒谎道:“一不留神,就撞到树枝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弱弱的人类伤到了?太丢鱼的脸了!
傅远舟:“??”
我很好骗?
“瑞王殿下,若是无事,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阮诺看着他说。
元气都吸回来了,她何必继续留在傅远舟身边呢!
等到傅远舟微微颔首时,阮诺终于露出笑来,提着裙角,美滋滋地往院落里走,背影都带着难掩的开心。
傅远舟看了很久,方才收回视线。
另一边,阮诺回到房间找来铜镜,仔细地照了照自己,然后生闷气似地丢开铜镜。
坏人类!
她生了一会儿气,才慢吞吞地换好衣服,往外走。
哪想刚走出院落,她就在桥边看到了阮长君。
他长衫而立,站在傅远舟刚刚站过的位置,听到脚步声,才微微抬眼。
“大哥哥!”
阮诺提着裙角跑过去,眼睛亮晶晶地问:“大哥哥是在等我吗?”
阮长君的视线落到阮诺的脸上。
小姑娘又白又嫩,漂亮得很,可这嫩生生的小脸蛋儿却被人掐出了两道红中带青的痕迹,明明笑得可人,却依旧讨人疼惜。
“脸是怎么伤的?”
怎么每一个都问这个问题!鱼鱼不要面子吗!
“是我不小心撞到树枝上了,可疼……”阮诺眼睛一眨不眨地说谎:“大哥哥也要小心一些,别被树枝划伤了!”
半晌,阮长君忽然嗤了一声。
在阮诺面前,他一般都是维持着大哥的威严,要么不说话,要么冷着脸,只为了将那股⚹⚹气隐藏起来,可不知怎么,他忽然嗤笑出声。
小姑娘看着傻兮兮的,竟然也知道说谎。
“被欺负了?”他微微俯身,漆色的眸子盯着阮诺的脸:“被人捏成这样?”
阮诺:“?-?”
被发现了……
鱼鱼没有面子了。
她眼圈一红,也不说谎了,直接告起状来:“是阮梓依!她掐我!”
说着,阮诺指了指自己的腰,控诉道:“她掐我肉!还说掐这里的话,没有人会知道,可以用力掐!”
嘻嘻……
这是鱼鱼想出来的办法呢!
“阮梓依?”
他重复一遍,这才从脑海中回忆起这个人来。
他少时从军,和家中庶弟庶妹的关系不算热络,整个阮家也只有母亲、长歌还有小诺值得他费心。
但即使是小诺对他也是又敬又怕的,何曾像小姑娘这样向自己告过状?
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信任的小人儿,让他莫名地想要给她撑腰。
“我知晓了……”他看着阮诺,将声音放柔:“阿阮受苦了。”
咿呀!
阮长君也叫我阿阮了耶!忽然感觉和他更亲近了!
“嗯!”
阮诺重重点头,露出笑脸来:“谢谢大哥哥!大哥哥最好了!”
见她这样会哄人,阮长君也忍不住勾了下唇。
第38章
林郎
“大哥哥呀,你是在等我吗?”阮诺歪着头问:“是阿姐一直等不到我,才让大哥哥来找的吗?”
阮长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而后吩咐下人:“去寻面纱来。”
“面纱?”
阮诺愣了一下,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蛋儿。
好疼!
阮梓依坏透了!
她在心里闷闷地念叨着了好一会儿,才听话地戴好面纱,跟着阮长君朝前院走。
阮长君很高,步子也大,想要跟上他,阮诺只能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阮长君就发现身后的小尾巴呼吸不稳,这才慢下脚步。
“谢谢大哥哥!”
小姑娘脆生生地道谢,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欢快劲儿,也不知道是开心个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和阮诺走这一路,他不觉无趣,也不觉烦,时而还能静下心来和她搭上那一两句话。
很快,两人便走入前院。
今天这样的日子,阮夫人的娘家自然也会来人贺寿,刚一入正厅,阮诺就看到阮长歌正浅笑安然地和一少女说话。
“是林伯父家的嫡女,你应叫她一声表姐。”
阮长君忽然开口,阮诺愣了下,转头看他。
“不是失忆了吗?”阮长君缓缓出声:“记不清他们倒也正常。”
呼……
吓鱼鱼一跳!
她是冒牌货的事,整个阮家只有阮长歌知道呢!
不过阮诺也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可能瞒不了多久,也猜到自己可能早已露馅,但既然阮长君没说什么,就说明他不怪她吧?
“嗯!”她又脆生生地道了句谢,然后朝阮长歌的方向走。
“阿阮!”
一见她,阮长歌便笑着拉过阮诺的手,道:“你倒是贪玩,说是一会儿跟来,结果在外面耽搁了这么久,害得我和惜表妹苦等好久!”
阮诺偷偷地朝着阮长歌眨了下眼睛,接过话头,向这位表姐见礼:“见过惜表姐。”
刚刚还和阮长歌相谈甚欢的少女忽然拘谨了许多,美目流转间,含着诸多情意,阮诺懵懵懂懂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总是偷看阮长君,这才有些反应过来。
这位惜表姐喜欢大哥哥吧?
可是……他们不是表兄妹吗?她怎么记得人类是不可以近亲结婚的呢?
她虽不解,但也没有去问,只被阮长歌拉着说笑不停。
阮长君是男子,自然不会和女儿家谈笑,早早就去了男客的外殿。
“阿阮……”
阮长歌走近了些,眼底闪过忧色:“你这脸可是伤着了?”
阮诺知她担心,倒也没隐瞒,解释之后又道:“阿姐,你不用怕,不是很疼的,只是红了一点。”
说话的功夫,阮诺忽觉背上一凉,连忙转过头去!
数十步之外的殿外,一男子长衫而立,眼底微寒,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阮诺拳头一紧!
是林郎!
是那个把她当做礼物,送给傅远舟的林郎!
坏人!
她瞪着林郎时,就发现林郎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异常不善,不是自己这种浮于表面的不善,而是藏在眼底的阴冷。
他想杀掉自己。
这个认知让阮诺又怔然,又难免惶恐。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那条小鲛人吗?怎么还要杀掉自己?难不成他和小公主有仇。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阮诺的脑海中划过,让她心尖发颤,却摸不清头脑。
“阿阮?”
最先注意到阮诺不对劲的人自然是阮长歌,她顺着阮诺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长衫而立,面色微沉的林郎。
她微怔,而后缓缓欠身,对他行礼。
“阿阮……”
行礼过后,阮长歌拉过阮诺,关切问道:“怎么了?手这样凉。”
“阿姐……”阮诺紧蹙着眉头,一副忧虑极了的模样:“刚刚那个人是谁?做什么的?”
“林郎,林书朗,是咱们的大表哥,为人良善,却不善言辞,与我阮家关系甚密……”说着,阮长歌顿了顿。
只是这位大表哥前段时间在青楼寻乐,被七皇子殿下当场抓包的事,实在是丢人了些。
青楼、七皇子?
阮长君思绪微顿。
会这么巧吗?那日在揽月阁,她曾见过七皇子抓人,但那日她满心满眼都是阮诺,哪里注意得到那些事,现下一想,那被抓之人应该就是大表哥了吧?
只不过当时的大表哥害怕被自己认出来,就慌忙地藏起了脸?
这样想着,阮长歌略微尴尬。
毕竟谁遇到这种事,都会这样尴尬。
“阿姐……”阮诺想了一会儿,问:“那我和坏、大表哥的关系好吗?”
阮长歌愣了愣,随后便明白阮诺问的是诺诺,她这才道:“你……你以前也不善言辞,鲜少和外人交谈,和大表哥的关系自然不会热络,可到底是认识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