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
依靠元气,阮诺几乎毫不费力地扣住了这人的后颈!
咦……
他多久没洗身子了啊!臭臭的!馊馊的!
娇气的小人鱼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贱人!”
被阮诺扼住喉咙,这人忽然低骂一声,他的声音又沉又哑,语调奇怪,不像是大渊人。
但人鱼族的种族天赋还是第一时间翻译了对方的语言,阮诺也就知道自己被人骂了。
她的脸冷了下来。
“你抢幼崽的东西!”
阮诺话音未落,一把寒刀就直奔她的面门刺来!阮诺一惊,慌忙躲闪,这人也不恋战,直接挣脱了阮诺的束缚,快步跑远!
“站住!”
阮诺抬脚欲追,又听得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她不由蹙眉。
来人的脚步声很快、却稳,一听就是个练家子。
“谁!”
“别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与此同时,阮诺的手扣在了对方的项颈,来人的刀横在了阮诺的喉间!
“头儿!”
“小小姐!”
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阮诺的丫鬟小厮终于追了上来,和他们一同追来的还有一众面无表情的官差。
阮诺板着脸,看向用刀拦住自己的人:“把刀拿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这人二十多岁年纪,脸冷、眼冷,一身黑衣,看上去如恶鬼一般凶煞,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道:“好大的口气。”
阮诺皱起眉。
以她的性子,若是往常,必定是要有一场恶战的,但现在不行,因为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是官差,她一旦动手,就会给阮家惹来麻烦。
“那我先把手拿走……”阮诺很识时务,当即退后一步,看向这人:“这回你可以把刀拿走了。”
很显然,这个面冷的家伙并不讲究什么江湖道义,那把寒色弯刀依旧横在阮诺的脖子上。
阮诺:“?-?”
“阮府的人?”
司明狱的视线落到花花腰间的木色腰牌上,不咸不淡地开口:“真是有趣,带走。”
阮诺:“??”
你们官差都只会说「带走」两个字吗?
“凭什么!”
她怒目而视:“我什么也没做!”
司明狱眼神冷冷:“勾结辽狗,其罪当诛!”
“哪里有狗!你胡说!”
阮诺拳头握紧,看向对方的眼神好像含了火,一副很快就会扑上去,一口咬下对方皮肉的模样:“我根本没见过一条狗!”
司明狱神色不变。
“见没见过,审过之后方能知晓。”
“不要!”花花听懂了司明狱的言下之意,当即面色大变:“我们是阮家的人,我们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认识辽人!”
辽人?
刚刚那个说话奇怪的家伙就是辽人?
大渊与辽接壤,百年以前便战乱不断,无数大渊将士死于辽人之手,说一句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不过如今局势逆转,阮长君以一己之力将辽人打出大渊,两国战乱这才堪堪停歇!
不过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辽人出现在盛京呢?
阮诺想不通,但她知道此时如果任由通辽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阮家怕是会遭殃!
“我没见过什么辽人,更没和他们勾结,你不要血口喷人!”说着,阮诺挺直腰背,板着脸,道:“我们阮家一心为了大渊,怎么可能认识什么辽人!”
“放屁!”
不等司明狱说话,他的属下就站了出来:“我亲眼看到那狗贼朝这边跑来!此处又只有你一人!你还敢狡辩?!”
“只有我一个人,我就一定认识他?!”
“不然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会孤身一人走进深巷!”
阮诺拳头握紧,一字一顿道:“因为他抢走了小幼崽的馍,我看不惯,这才追的他!”
“啧……”
司明狱嗤笑了声:“阮家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虽在笑,但眼是冷的,声音中的讽刺也都要溢出来了。
阮诺眉头皱着:“你不信?”
司明狱看她一眼,眸色冷然:“信与不信,要审过才知,带走!”
“不要!”
花花急得眼圈发红,想要冲上去,但她又只是个女儿家,根本不是官兵的对手,只能用力跺脚,急道:“我去找大小姐!”
“别碰我!”
阮诺凶巴巴地瞪了司明狱一眼:“走就走,我又没犯错,有什么可怕的!但你别用刀逼着我,不然惹的我不开心了,我可是会动手的!”
司明狱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小丫头的威胁放在心上?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用弯到逼着阮诺往外走。
阮诺:“??”
欺鱼太甚!
她拳头握紧,忍不住想要给司明狱一点教训!
但她刚刚抬手,就听得一道男声。
“且慢!”
阮诺连忙抬眼。
迎面而来的青年,一身青色长袍,墨发高束,端是一副清贵温和的长相,见阮诺被人抓着,他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
“晨……晨表哥?”
阮诺眯着眼睛,终于认出对方来。
这不是被小公主喜欢、被阮梓依搭讪的表哥嘛!
“表哥!”
阮诺眼底一喜,连声道:“表哥救我!”
林书晨脚步微顿,但还是走上前来,对着司明狱拱了拱手:“司大人……”
司明狱瞥他一眼,淡淡点头。
“不知诺表妹做了什么,怎么引得司大人亲自抓捕?”
司明狱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来:“勾结辽人。”
林书晨神色不变,道:“可有证据?”
“入了诏狱,自会知晓。”
“那便是没有证据了?”
林书晨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都温得像水,似乎没有脾气,但也是这样的人才很难让别人拿捏。
司明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第63章
小黑
“林家什么时候也这么多管闲事了?”
林书晨嘴角挂笑,却不言语。
两人对视,一冷一温,谁都寸步不让!
坏!
阮诺呆呆地看了他们好一会儿,这才稍稍反应过来,这几个官差是故意唬她呢!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再者,有阮长君在,她也算个大家小姐,自然不能和酒楼里的汉子们相比,别说是司明狱了,便是圣上在毫无缘由、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将臣子的亲人收押!
他们就是仗着鱼鱼不懂,才欺负鱼鱼的!
真坏!
特别是拿着弯刀的家伙!
他最坏!
司明狱和林书晨对视良久,终于缓缓出声:“此事我会禀明圣上。”
林书晨的眉头轻蹙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
“走!”
眼看着那一群人大步离开,阮诺的拳头握紧,小脸板着,问向林书晨:“晨表哥,这件事会不会给家里添麻烦呢?”
她自己倒是可以,但不能连累阿姐呀!
“表妹无过无错,哪里会有麻烦?”
是哦!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告诉了皇上,也不会有事的!
这样想着,阮诺便放下心来。
“小小姐!小小姐!您没事了?!”花花小脸儿微白,但见到阮诺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呜呜呜,小小姐您没事就好呜呜……”
“我阿姐呢?”
阮诺朝花花的身后看,却没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奴婢不知……”花花皱着眉:“了尘轩外的人群都散了,偏偏没看到大小姐的人影,不过您也不必担心,大小姐带着两个小厮,是断不会有事的,应该是忽然遇到什么急事,先行一步了吧。”
急事?
阮诺怔了一瞬,而后了然。
是遇到男主了吧!
阮长歌前期对男主不太感冒,甚至隐隐厌恶,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们慢慢解除了误会,逐渐被彼此吸引。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相看两相厌吧?
算了,不管咯,只要阿姐是安全的就可以啦!
“诺表妹,你受伤了?”
林书晨眉头轻蹙,上前道:“此处距离林府不远,我先差人帮你包扎伤口吧。”
说完,他又道:“刚好祖母也挂念的很。”
“不了……”阮诺想了想,垂下脑袋:“我要等我阿姐的,不然等她回来,没见到我,她该着急了。”
“可这伤口怎么办?”
林书晨微微一顿,道:“何不留下几个丫鬟在此等待呢?”
咿呀!
这样也可以呀!
等阿姐回来,见到这些丫鬟,她就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呀!
刚好她老早就想去一趟林府了!
林郎那厮残害小公主的证据,她也一定会寻到的!阮诺拳头握紧,对!今天她先探一探林府,改日再偷偷潜入!
这样想着,阮诺就重重点头,对着林书晨行了一礼:“那就麻烦晨表哥了。”
林书晨笑了下,做了请的手势。
“花花……”阮诺道:“你留在这里等我阿姐,别让她着急担心。”
说完,她看向了绿绿。
对上阮诺的视线,绿绿也是一愣。
“你陪我去林家吧!”
绿绿捏着帕子的手忽然一紧,指节都微微苍白,像是害怕,又像是期待,半晌,她才行了一礼:“是……”
阮诺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就继续往前走。
咦……
她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刚怎么没什么感觉,当下这一走动,她的脖子就疼得厉害!
阮诺连忙摸了摸,入手粘稠,带着隐隐腥气,她登时白了小脸儿:“我我我……”
“表妹莫怕……”林书晨道:“这皮外伤留不了病根、也落不了疤。”
小姑娘很白,也很嫩,那双黑白分明的猫儿眼里含着莹莹水色,小眉头皱着,看上去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奶猫,可怜的很。
“疼疼……”
小姑娘嘴一瘪,似乎要哭出来。
哭是不可能哭的,哪怕是在深海,阮诺也时常受伤,倒不至于害怕,可偏偏她又是个娇气的,平时伤了尾巴都要难受好久,更何况被碰了脖子!
说来也怪……
她对腥气异常敏感,可不知怎么,直到刚刚她才闻到那股血腥之气,就好像那伤口是忽然出现的一般……
怎么会!
阮诺心道,自己八成是想多了。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一眨不眨地看着巷外。
那里有两个人类幼崽。
稍大一些的小幼崽正站在包子铺门口,对着铺内的管事不断地作揖乞求。
管事瞥他一眼,眼中闪过厌恶和嫌弃。
“臭乞丐!滚远点!”
他呸了一声,忽然抬脚,一脚窝在小幼崽的心口上!
“不要!”
阮诺眼神微冷,快步冲上!提着罗裙,猛地抬脚,直将他踹倒在地!
“你怎么样?疼不疼?”
将坏人踹倒后,阮诺连忙跑到小幼崽的身前,问:“崽崽,你哪里疼?”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小小的人儿身子一僵,但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他并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女子毫不嫌弃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小黑这才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比自己大上许多,但脸蛋儿上却带着婴儿肥,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对上这样干净的眼睛,小黑罕见地有些窘迫。
“我、我没事……”
他的声音很小也很细,甚至刚开口说话时,阮诺还闻到了淡淡的血气。
显然,这小幼崽是被刚刚那个男人踹伤了。
“来人!快来人啊!”
被阮诺一脚踹翻在地的管事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正一脸狰狞地看着阮诺:“来人!把这个贱人抓起来!带她报官!”
“你敢!”
一听报官两个字,阮诺险些炸毛!
今天她是和官差犯冲吧!
“我怎么不敢!”管事冷声道:“你无顾打人,我还不能报官了?!”
阮诺气道:“你放屁!”
“明明是你先踹的他!”
说着,阮诺指向了被花花小心搀扶着的小幼崽。
哪想管事听了这话,竟没有丝毫羞愧,反而说道:“不过是个乞丐而已!我打他怎么了?狗拿耗子,你多管闲事!”
阮诺:“??”
“乞丐就可以随便打了?”阮诺皱着眉:“照这么说,我还可以随便打你呢!谁让你只是一个管事!”
第64章
谬赞?
两人的争执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街上的人也都朝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