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小厮艳羡的抬起脑袋,看见夏蒹登时瞪起眼。
被围在中间的小柳见同伴面色突变,也跟着回过头。
“表、表姑娘?!”一群人急忙垂下脑袋问好,“表姑娘安好!”
“嗯,起来吧,”夏蒹视线落在正中间那目测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身上,“你便是小柳吗?”
“回表姑娘的话,奴是。”
“你跟我过来一趟。”夏蒹带着小柳走到后头一处月亮门后,手腕一转自发间拔下来根什么也没镶的玉钗。
玉钗递到了小柳跟前,男孩儿眼睛都亮了。
“我有话问你,”夏蒹笑着把玉钗搁到他脏兮兮的手里,“我这人比较八卦,听闻你是咱们府中的百事通?”
“奴不敢当,”小柳攥紧了玉钗,眼睛都发直,“表姑娘尽管问,只要是奴知道的,奴都告诉您。”
“你来府上几年了?”夏蒹问,“当初是怎么来的府上?”
没想表姑娘问的是这个,“回表姑娘话,奴是十岁那年让师傅领进来的,您别看奴这样,当初府上缺人缺的厉害,奴也是夫人花了大价买过来的。”
夏蒹“咦”了一声,“怪了,咱们府上怎么会缺人手?”
“这表姑娘就不知道了,咱们府上之前出过事儿,以前的下人都被赶出去了,这他们都不知道,只有奴知道,从没往外说过,”小柳攥了攥手上的玉钗,“要是表姑娘再给我点儿,我就都告诉表姑娘。”
“再给你点儿……”夏蒹拔下头上最后一样头饰递到了小柳手里,“这个行不?我就想听听新鲜,百事通快告诉我吧!”
小柳喜笑颜开,“那算是件大事儿,那会儿奴的师傅嘱咐奴好几回不准把这事儿往外说。”
男孩忽然凑近了,“咱们府上,五年前曾死过人,尸体就被扔在咱们府上的井里,所以如今才阴魂不散,化作厉鬼来寻仇了!但凡是路过那口井的人,都注定活不过三个月!”
夏蒹:……
不是吧,那她直接把井封了,还不得当即暴毙而亡啊?
“不过咱们府里井那么多,奴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口,总之表姑娘路过时一定要小心!另外!”小柳从袖子里掏出卷画像递过去,“这就是那个鬼的模样!顾念着表姑娘今日消费颇多!抢手的画像免费送给您!”
夏蒹:“……谢谢你啊。”
“不客气!下次再来!”
……
夏蒹心思揣揣,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画像胡乱卷进袖子里往回走。
小柳的话有些能信有些不能信。
五年前……她记得裴观烛今年十八,五年前的话,才刚十三吗?
十三岁啊。
夏蒹想起上次‘共梦’时见到的缩小版裴观烛,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自然且平常的坐进关猪狗的笼子里。
那之后的裴观烛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呢?
她思绪走远,忽然感觉一点异样,猛地回神看过去。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不知何时站到了夏蒹身边,正抬着脸手揪住了她衣袖。
第一次在大白天见他,夏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陈夫人的那个小儿子,小名好像叫什么卓奴?
不喜欢他,夏蒹将衣袖拽回来,“做什么?”
卓奴像是没料到她这么冷淡,顿了两三秒才开口,“夏表姐方才是在套别人话吗?”
他长得跟裴观烛像,细看却又不太相似,跟他母亲一样,陈夫人和先夫人长得也像,可是细一看就觉得哪哪都不一样了。
这俩母子,也不知该怎么说,就好像专程照着裴观烛母子画了个大概的形,让夏蒹看着极不舒服。
“没有。”夏蒹懒得与他多说些什么,转身就走。
卓奴却急忙跟了上去。
“夏表姐做什么这样着急?”卓奴挡住她去路,睁着一双与裴观烛像,却略圆的黑眸,“我是有话想跟你说。”
夏蒹不好奇,这么个不学好的小屁孩嘴里能有什么话?
“哎呀!”又被落在身后的卓奴着急了,“我跟夏表姐一样,我也好奇着呢!夏表姐你就停下来听我说两句不成吗?”
夏蒹一听这个,才回过头。
“你也好奇?”夏蒹歪过头看他,“好奇咱们府上的那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