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姜明月的这些话,江宜修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起来,他没想到姜明月居然知道了这些事情,他攥紧了手心,看来,关于银子的事情只能采用硬手段了。
江宜修终于撕破这层伪装,淡声说道:“姜明月,只要你将你们姜家所有的银子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二人一条生路。”
果然,他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姜明月一想到将银子给了他的下场,更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与其给他,还不如自己死去!
“你做梦!”
“真是可惜了,看来只能等我将你抓住再从你嘴巴里头撬出银子的藏匿地点。”
江宜修抬起手轻轻一挥,身边的暗卫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
沈宴清运起内力将面前的暗卫尽数逼退,然后搂紧姜明月的腰肢转身离开。
沈宴清的动作实在太快,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在众人面前,暗卫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沈宴清的武功会这么高深。
江宜修气得怒不可遏,“追,他们一定就在这庄园附近,跑不远!”
……
沈宴清带着姜明月一连飞出了好几百米远,等到不见暗卫追过来的身影,姜明月才想起来沈宴清身上还有毒。
“你没事吧?你动用内力的话不是会激发毒素吗?”
姜明月目光中划过一抹担忧,见状,沈宴清笑了笑,“只是一些内力,无妨,其实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内。”
闻言,姜明月目露不解,“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宜修是我引来的。”沈宴清解释道,“阿寅传给江宜修的信,也是我刻意引导的。”
沈宴清看人很清楚,阿寅肚子里的那些算计他怎么可能看不清?只是姜明月不明白为什么沈宴清要刻意设下这个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姜明月不解,“江宜修和你有仇?”
“算是吧。”
沈宴清淡声说着,随后对姜明月说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早在你告诉我这个庄园以后,我就命人埋伏在这里,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随着话音刚落,江宜修身边的暗卫重新追了过来,只是还未等他们来到近前,突然脚底升起了网兜,将他们一个个尽数拉到了树上。
“糟糕,中计了!”
跟在暗卫身后的江宜修面色沉凝,他毫不迟疑转身就要离开,才刚刚迈出一步突然小腿被石子击中,整个人疼得直接栽倒在地。
江宜修惊恐地看着沈宴清一步步逼近自己,曾经的他意气风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一个山野村夫的手中。
“你、你要干什么……”
随着江宜修话音一落,沈宴清已到近前,紧跟着就看到沈宴清发出轻蔑一笑,“我觉得有些事情得和你商量一下。”
第三十四章
早在江宜修有记忆以来,他便是天之骄子,从未遇到过什么波折,却没想到生平第一遭落到一个乡野村夫的手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要是想侮辱我的话,等我离开这里,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身为阶下囚还能继续放狠话摆谱,显然除了江宜修也没谁了。
沈宴清唇边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么,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
“什么?”一听这话,江宜修大为吃惊,“我认识你?”
沈宴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写一封信给江勉,我倒想看看他能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沈宴清分外冷淡地说着这句话,面上带着重重冷漠,只是刹那,就令江宜修浑身彻底冷了下来。
“你、你到底是谁……”
沈宴清居然可以这么平淡说出江勉的名字,想来一定和他们江家关系匪浅,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和江家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要做到这个份上。
江宜修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因为沈宴清并不想回答他。
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江宜修俨然被当成重要的犯人看待,吃的东西不是最好的,住的地方也不是最好的,短短时间之内,就从优渥的生活跌入谷底。
“他是你什么人,你认识他?”姜明月好奇问道,见沈宴清面色平淡,又随口补了一句,“你若是不想说的话也没事,不用回答我的问题。”
“可是你也想知道的不是吗?”沈宴清笑着开口,“其实,他算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诶——”
姜明月因为这句话瞬间瞪大眼睛。
沈宴清和江宜修居然会有血缘关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再结合之前沈宴清告诉过自己的那些事情,他那个渣爹居然就是江勉。
那他之前救了自己,岂不是……
见姜明月一脸惊讶的表情,沈宴清唇畔含笑,温声询问,“真有那么吃惊?”
姜明月连连点头,“你不觉得这很令人惊讶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有血缘上的牵扯,其余的……和陌生人有什么分别?”沈宴清不以为然慢慢说道,“我让他写信给江勉,不过是想要从他手中拿点好处罢了。”
“好处?你打算要什么样的好处?”
“虽然你手中有不少的银子,不过钱这种东西又不嫌多,自然是让江勉掏出来给我们。”沈宴清笑得不动声色,不过显然此刻的心情很好,唇角上扬。
听了这话,姜明月嘴角微抽,“你这个打算……”
沈宴清看她,姜明月笑着竖起一个拇指哥,“很不错。”
沈宴清毫不谦虚收下她的夸赞,“多谢。”
就这么言不由衷的赞扬他还真能全部接受啊!姜明月在心中无语叹息了声。
江宜修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干硬,在沈宴清给他下了一味药后,疼得在地上直打滚,然后瞬间撇下原有的尊荣跪地求饶。
沈宴清对于江宜修的性命并不感兴趣,除了让他特意亲笔写了封信给江勉,又让他另外写了一封书信,信纸上表明江宜修和姜明月二人从今往后不会有任何的瓜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张纸条被沈宴清收好,随后在姜明月的说明下,众人取出不少的黄金白银,因为数量着实太多足有一座山那么高,当时在场的人纷纷惊愕不已。
这就是财富的力量吗?
对于这些,姜明月充耳不闻。
她和沈宴清离开这里返回镇子的时候,果不其然镇子那里出了几件大事。
先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皇帝派兵攻打镇子,想要将整个镇子里的人活活烧死,好在唐闻归手中有沈宴清的三份锦囊,等到他们两人平安无事回去以后,事情已然得到解决。
林芸很开心,尤其是看到拉回来这么多的黄金银两,只要有钱,就可以肆意将周围的粮食和武器全部囤起来,再也不惧怕别的势力。
只有沈宴清,在踏入镇子以后整个人昏厥过去,唇边更是溢出不少鲜血。
姜明月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搀扶着他焦急问道:“沈宴清,你怎么了?”
唐闻归的脸色瞬间骤变,抿唇道:“不好,宴清身上的毒又发作了,他是不是在外面动用了内力?”
一听这话,姜明月瞬间想到当时在庄园那时候沈宴清带着自己离开,那一段轻功若是不用内力的话根本不可能,莫非沈宴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想到这里,姜明月的心彻底灰败,她焦急问道:“有没有大夫能治他身上的毒?”
“除了他自己,恐怕其他人都治不了。”唐闻归幽幽说道,面容上亦是挂满了浓浓的担忧,“他曾经熬了那么久,一定还能继续撑下去。”
唐闻归讲沈宴清扶到房间里躺了下来,本以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谁知,竟是彻底昏厥了三天三夜。
这一下,唐闻归也彻底慌了神,“我让影竹回临溪村看看能不能找到沈宴清以前写的手札,说不定会有办法。”
影竹刚骑上马就被姜明月叫住,姜明月说道:“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回去。”
临溪村和镇子间隔一定的距离,以前的时候还觉得两个地方的距离相隔太远,如今姜明月心急如焚,竟是罕见地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赶到了他们原来住的地方。
“少爷的东西一般都放在他的房间,我们仔细找一下,或许能有所收获。”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姜明月跟着影竹一起翻找着沈宴清房间里的东西,就在姜明月一不小心将床脚东西打翻在地后,她蹲下身来才惊讶发现床底下竟然还有个木盒。
“影竹,这里有个盒子。”姜明月毫不犹豫叫住影竹。
因为木盒上面挂着一把锁,两人没有找到钥匙,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姜明月和影竹只能选择□□。
就在姜明月以为里面装的东西会是重要的本子或者笔记什么,谁料,放在里面的东西居然是块玉佩。
玉佩一块呈碎裂的模样,这个样子姜明月很熟悉,这不就是当时她放在马车中的那一块吗?
犹记得当时沈宴清还问自己要不要,自己随口一说扔了就是,没想到沈宴清居然没有扔掉,反而把玉佩放在了这里,而至于另外一块,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只除了正中央的江字。
姜明月握紧了那块玉,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不解,“为什么这两块玉会是一模一样的呢?”
一旁的影竹看到木盒里的东西目光微顿,“原来木盒里头的东西居然是这个呀!居然还是一对,话说这种不应该是议亲时候才会用的吗?”
姜明月抿唇,“议亲?”
“是啊!”影竹毫不犹豫答道,“我记得像那些大户人家议亲的时候不都有着成双成对的玉佩嘛,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工匠特意做出这样的玉佩呢?”
仿若原本萦绕在身边的迷雾一点点散开,姜明月醍醐灌顶。
沈宴清和江宜修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有着血缘关系,可是和自己一样的玉佩却并不在江宜修手中而是在沈宴清手里,莫非……当初和自己有过婚约的那个人不是江宜修,而是沈宴清?
想到这里,姜明月心中彻底明白过来。
所以为什么当初沈宴清第一眼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是那副模样,特意指点自己逃离危机,后来为什么煞费苦心要救自己,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越是将事情想的通透,姜明月心中愈发酸楚不已,眼角的泪珠滚落下来,直直坠落在玉佩上。
沈宴清、沈宴清……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中爬满了他的名字,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竟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有自己对这些事情浑然不知。
若不是今天她意外发现了这些事情的真相,沈宴清是不是要一直瞒着自己?
姜明月紧紧攥着手中的那枚完好的玉佩,心头杂乱不已。
直到影竹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叹,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姜明月不由看向他。
影竹惊喜地将一本手札取出,翻开了其中一页,只见上面的字迹确确实实是沈宴清的。
姜明月心头一喜,跟着一起看上面的话,原来沈宴清确实有办法救治,但是很难很难,其中需要的最难得的一种药材只有皇宫中才有。
看到这里,影竹心头猛地一跳,“大不了为了少爷,我……我去皇宫里头找药材。”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药材很难找到,因此沈宴清始终没有说出这件事情。
只有姜明月的目光在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沉了下来,她抿紧薄唇说道:“这个药,我有。”
影竹神色一动,“可是这个药不是在皇宫中吗?为什么沈小姐你那里有?”
姜明月唇畔扬起一抹笑容,“那是因为先帝曾将这个药给了我,早在多年前就被我服下,如今恐怕也只有我能救他了。”
……
窗外雨潺潺,沈宴清感到自己像是睡了很长的一觉,当他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发觉身子前所未有的轻快。
对于身子有着异样的敏感性,沈宴清毫不犹豫直接握上自己的脉搏,显然格外通畅,和以往的滞涩完全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沈宴清抿紧薄唇,就在他准备下地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他的目光瞬间就落在来人身上。
第三十五章
“你终于醒了。”
姜明月心头升起一抹浓浓的喜悦,仿佛多日的阴霾终于能重新看见天光。
她递上手中的汤碗,笑着说道:“你赶快喝吧,等喝了这碗你身上的毒就能彻底好了。”
沈宴清何等的敏锐,在看到那碗汤药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不对劲,“药里有血。”
虽然血量不多,但对于他而言,一下子就能闻得出来。
再加上如今的姜明月面色微白,浑身看上去气血不足的模样,沈宴清当机立断将她手中的汤碗放到一旁,将她的手腕一把拽过。
才刚刚伸手触碰,就看到姜明月面色一变,紧跟着发出“呀”的叫声。
见她冷汗涔涔,沈宴清没有多问,直接拉开她的袖子,只见她的手腕绑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俨然受伤不轻,再联想到那碗药中的浓郁鲜血味,沈宴清向来温和的面色变得格外难看。
“皇宫里的那个药是不是被你用了?”
沈宴清向来聪明,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可以解除,只是药材难寻,如今甫一醒来整个人的精神和以往大不相同,再加上汤碗中的血味,他很快就得到这样的结论。
姜明月长叹口气,“还是被你知道了。”
沈宴清眼中划过一抹疼惜,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无法浪费姜明月的心血,抬手将碗拿过把里面的汤药喝得一干二净,随后动作轻柔地拉着姜明月坐下,说道:“来,我给你把脉。”
沈宴清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触碰到姜明月的伤口,等过了一息,他的面色渐渐冷凝下来。
姜明月只是失血过多,身体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沉甸甸的几乎令他说不出话来。
姜明月难得见到沈宴清这副样子,知道他此刻心里很不好受,只能选择笑着安慰他道:“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更何况若是我不救你的话,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