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音还注意到,洛书明在说“隔离之地”前,还用了一个“罪恶之地”来形容瘟疫岛。
于是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罪恶之地?而且我没有在任何文献中看到过瘟疫岛的信息?”
洛书明看了眼程音头上的血迹,叹了声:“边走边聊吧。”
于是,两人一边在这茂密的丛林里缓慢行进,一边聊起了瘟疫岛的事。
瘟疫岛的起因,和程音设想的一样。
大约在几百年前,有一种被命名为Guccifer的病毒,在潜伏期就具有令人绝望的传染率,而它的潜伏期,更是从三天到三十年不等。
于是,当年几乎被这种病毒整绝望的民众一致同意了瘟疫岛的建成。
虽然将病毒携带者全部安置在了瘟疫岛进行隔离,但医师也没有就此放弃对Guccifer的攻克。
然而,更让人绝望的事发生了。
这种变态的病毒,在短短三十年的时间里,变异出了无数种版本。
等于说,医师的研究速度,根本追不上这病毒的变异速度!
在当年,这一绝望的事实刚被发现时,其实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
所有人心照不宣,等瘟疫岛上的那群人死了,这病毒也就消失了。
这虽然看起来没有人性,但在这个被疾病伤害至深的世界,这样的思想却没有遭到批判。
只有和平的年代,才有资本去弘扬人性与道德。在关乎人类命运的问题前,让大多数人活着,才是唯一的、正确的人性。
然而,又一次跌破眼镜的是——
所有人设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那些在瘟疫岛自由生活的人们,他们因为潜伏期高达三十年的缘故,完全可以自由繁衍后代。
他们并没有如人们预料的自然灭亡,反而自由发展,俨然形成了另一种文明。
岛外的世界,或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出于某些特殊原因,对瘟疫岛的存在闭口不提。
以至于几百年过去后,除了确保岛内病毒不会外传的军方机构,普通人已经全然不知瘟疫岛的存在。
而被“抛弃”过,又不得不永远被困于瘟疫岛的居民们,对岛外的世界相当仇视。
这样的仇视心理下,他们当然不会遵循岛外的法律。
于是,这里曾充斥了各种犯罪,直到有几位杰出的人物在历史进程中脱颖而出,建立了岛内的势力与规则。
当然,由于病毒的持续存在,岛内居民的人均寿命非常之低,各种势力与规则也在不断更迭变幻。
了解了这些,程音便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瘟疫岛是普通人无从得知的存在,你是怎么知道的?”
“瘟疫岛有军方看守,确实与外界全然隔绝了联系,但这里对邪教份子有致命的吸引力。”
程音低头看了眼遍地的药植,不觉推测道:“邪教份子无法前去禁地,但是在瘟疫岛却也可以获得珍贵稀有的药植。”
“不只是药植。”洛书明轻轻摇头,眼神有些阴恻,“瘟疫岛的女子在刚具备孕育功能后,便会和男子婚配,以期生命的火种不断延续。这也导致,他们的进化速度较外界更快。这几百年的时间,在自然选择的情况下,瘟疫岛的人进化出了更强大的免疫系统。”
他的话不用说完,“更强大的免疫系统”这几个字,就足够程音理解,邪教份子看上的是什么了。
一般来说,人体对抗病毒的主力军,始终是自身的免疫系统。
而医师做的,不过是辅助免疫系统更早发现病毒,或提升免疫系统反应速度和能调动的免疫细胞的数量,帮助白细胞吞噬病毒。
在这个时刻受病毒侵扰的世界,更强大的免疫系统,其意义自然是不可估量的。
而洛书明接下来的话也应证了这一点:“我曾经再一次邪教拍卖会上竞拍过‘毒人’,也就是邪教份子对瘟疫岛岛民的称呼。”
程音沉默着没做评价,随即又问:“我们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瘟疫岛?还有办法出去吗?”
说到这里,洛书明脸色僵了一下,声音也是硬邦邦的:“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法阵,也是童维传承的一部分。那是一个空间法阵,启动方式是消耗一枚空间属性的异能种子。具体传送到哪里是未知的,甚至,我们是那座空间传送阵的第一个试验品,能够活下来可真是万幸。”
程音脸色也有些僵硬:消耗一枚空间属性的异能种子?这会不会太奢侈了啊!
可接下来洛书明的话更让人绝望:“万幸中的不幸,我们居然来了与外界隔绝的瘟疫岛!除非碰上邪教份子狩猎‘毒人’,我们或许才能离开这里。但那样,也只是从瘟疫岛转而落到邪教份子手里而已!”
“……”程音现在回想了一下,为什么当时洛书明叫她过去她就过去了呢?
她忍不住问:“你没在我体内种什么会乖乖听你话的蛊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