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话音一落,周围的妃嫔朝着丽昭仪隐隐投来嫉恨的眼神,丽昭仪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行礼道:“臣妾领旨。”
说的是领旨,那就是刚刚陛下的话就是圣旨,太后自然不好开口反驳,看着其他妃子离开,她关切问了陛下几句,又嘱咐陛下多注意身体,不可太过劳累,便离开了养心殿。
胡忠全早在太后娘娘离开的时候,也跟着离开,此时殿里只剩下皇帝和丽昭仪二人,丽昭仪上前,那双美目含着无限委屈又隐忍,叫人一眼就生了怜惜。
皇帝久不见丽昭仪,一时间倒是越发迷恋那张脸。
很快丽昭仪升了丽嫔的事传遍了后宫,因着丽嫔之前是从丽妃一路降到丽嫔、丽昭仪,所以她讨得陛下的欢心又升到了丽昭仪,倒是没有人对此事有太多的说法。
或者说那些微辞没有递到丽嫔面前碍眼。
丽嫔又回到了熟悉的永乐宫,身边的大宫女面露欣喜:“娘娘,陛下真的很宠爱您,瞧这永乐宫还是原来的模样,一丝一毫都未曾变过。”
丽嫔眼底露出嘲讽,陛下的宠爱?无非是迷恋她这张皮囊罢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抚摸自己的脸,脸上露出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一旁的大宫女见状默默闭上了嘴。
祁霆昊收到母妃的消息,终日阴鸷的脸露出了笑容。
皇宫外,正值散值的时候。池瑾言、温墨还有周希越三人一起去了茶楼坐坐。
温墨刚坐下屁.股还没热,就开始念叨:“瑾言幸好你平安回来,周希越那小子听说你那里有了瘟疫,恨不得去揍那帮太医,那帮太医胆小怕死,出京城的时候磨磨蹭蹭,明显是想拖延时间!”
周希越挑了一下眉,给池瑾言丢去一个眼神。
池瑾言立刻笑了笑,不用周希越示意,他都知道温墨口里想要教训太医的人不是周希越,其实是温墨他自己。
池瑾言将他们路上发生的事,能说的都与二人说了。
温墨和周希越二人也跟池瑾言说了这段日子,他不在京城发生的事情。
目前来看,虽然太子损失两千士兵的事被人攻讦,但陛下未必会处罚太子。
一来有人泄露他们的行踪,被人谋害始料未及,二来,他们将瘟疫治好,这可是任何人都无法抢走,甚至泯灭的功劳,而且这功劳还不小。
池瑾言想,只要陛下和朝臣不糊涂,就不会允许太子受罚。
几人又聊了一些趣事,最近温夫人想要给温墨相看,温墨有些抗拒这事。
池瑾言调侃:“你姨母还没定下?”
没头没尾的话,温墨却一下子听懂了,他眼神坦坦荡荡,道:“没呢!你知道我姨母那个人,她啊……”
虽没说什么,但那眼底满是不屑,可见是真的不喜姨母。
池瑾言摩擦着狻猊玉佩,闻言道:“怎么回事?”
据温墨说,他姨母那人本就是攀龙附凤的心思,从之前看不起他的学问就看出来了,但偏偏每次表妹去他们府上时,也不拒绝他,让他和他母亲都以为,姨母是有结秦姓之好的意图。
可如今表妹人已经及笄,温夫人也觉着温墨到了年龄,温墨也有那个意思,温夫人便去找姨母试探了几回,一开始都是聊得好好的。
说等着温墨考完了科举,进了官场,到那时再成婚岂不是美谈,温夫人和温墨一听也觉着合理。
可眼下温墨已经进入翰林院几个月,再去他姨母那里提这个话头的时候,姨母那边总是再三推辞。
温夫人看出妹妹的意思,也将自己的看法给儿子说了,温墨心里那点旖旎心思彻底没了。
池瑾言拍了拍温墨的肩膀,宽慰道:“温大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缘分这事不急,说不定哪日就悄悄来了。”
温墨哈哈大笑:“要是瑾言为女娥,本公子何须如此愁苦!”
他不想随意的成婚,心底总是对未来的夫人有一丝幻想,所以有些抗拒母亲给他相看。温墨觉着他未来的夫人,合该站在桃花树下,粉粉嫩嫩的花瓣掉落在那人的发间,风一吹,将她的面纱吹落,恰好飘到他的手上。
他们是命中注定。
几个人说笑一番便各自回了府,池瑾言回府的路上去了一趟新宅,看了一眼李风。
他站在假山边上,看着小孩笨拙的挥着手臂,眉眼柔和。
苏语嫣看到假山一旁的池大人时,眼神瞥了一眼宋叔,心底明白为何刚刚宋叔劝她出来走走。原是这个意思。
她在心底轻轻一叹,不说她现在没了家人,即便是当初县令千金的身份,也配不上芝兰玉树的池大人。
她远远地冲着池瑾言福了福身,便站在原地看着李风练武。
池瑾言点点头,走上前与苏语嫣聊了两句,得知对方在这里住的还行,便没有开口多说。
待武术师父让李风休息,他冲着师父行了一礼,然后脚步飞快地朝着大哥哥走来。
小孩瞧着面容有神,和第一次在牢里看到的模样大相径庭,如今整个人焕发着勃勃生机,似是一颗生根发芽的柳树,待到春天,枝叶发芽生叶,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可能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