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扭曲的嘴脸就这么直直地出现在贤妃的面前,她面容一滞,随即拼了命挥开铜镜,大喊大叫着。
殿内的其他妃子面容错愕,没想到平日里永远温柔小意的贤妃,竟会喊出这么大的声音,那模样狰狞丑陋,生生吓的她们打了一个哆嗦。
多年的伪装这一刻泄露在人前,丽妃美艳的眼角上扬了一点,她看着在地上崩溃的贤妃,心里畅快极了。
若不是当初太后寿宴大皇子出手陷害二皇子,还把罪证栽赃到她身上,她也不会这么怨恨贤妃。
她从未将宫里人将她和贤妃做比较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生的美艳,而贤妃只能算是清秀,如今年纪大了皮肤也变得暗黄,她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就是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联合她的儿子害了她,也是那一次她被陛下下旨从丽妃降到丽嫔。
丽妃得知真相的时候,发誓一定要狠狠地碾死贤妃这个贱人。
养心殿内,一碗冷掉的茶水泼向了还在睡梦中的皇帝。
他一睁眼就怒骂:“放肆!!”
“父皇——”
那声音有着少年人的洪亮还夹杂着一丝危险,让搞不清状况的皇帝霎时间回了神,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一股凉意从脚底爬上头顶,他被迫冷静下来,也看清了喊他的人,竟是五皇子!!
这种情势不用多想,就已经明白:“你要造反!!”
祁霆昊捧腹大笑,因着笑容太大眼角沁出了泪水,他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一下脸,道:“父皇,您怕是睡糊涂了吧?儿子怎么会做那种事?自然是父皇您喜爱母妃,害怕太子继位害死儿臣,所以先一步将太子扁为庶人,封儿子为太子。”
皇帝瞳孔微缩,颤着声音问:“你将太子怎么了?”
祁霆昊当即沉下脸:“父皇,您最在意的儿子就是太子吗?”
皇帝自从坐上龙椅后,几十年从未被人这么甩脸色,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他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祁霆昊你个逆子!!”
祁霆昊伪装多日的暴脾气终究还是没忍住,他上前掐着父皇的胳膊,眼底隐隐有一丝猩红:“父皇——”
他大口喘着气:“容我提醒你!父皇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赶紧写下换太子和传位圣旨,儿臣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你放肆!”皇帝面容不虞。
“嗤——”祁霆昊冷笑:“父皇,祖母年纪大了,可受不住那么多,再说儿臣的那帮兄弟,也会因为父皇耽搁时辰,受到什么不可明说的毒害呢。”
“你!?”皇帝瞪大眼睛,一脸的痛心疾首:“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够了!!”祁霆昊沉下脸:“我说过!父皇若是想要救他们,还是赶紧写下传位诏书,否则……哼!”
皇帝闭了闭眼,心里暗暗盘算着宫内的情势,以及什么时候能有人来救他。
祁霆昊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性子,尤其是今夜,他心底更加烦躁不安,见父皇沉默,直接吩咐道:“将那些人带进来!”
让父皇亲眼看看,好叫他死了那份心。
皇帝豁然睁开眼,死死地瞪着五皇子,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五皇子竟是会残害手足的人!
很快就有侍卫将大皇子、六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带了进来。
祁霆昊皱了皱眉,二哥和太子还没抓到吗?
心底莫名地有种不安。
他走向大皇子,直接抽出士兵的刀架在大皇子的脖子上,道:“父皇,有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当初祖母寿宴,就是大哥和贤妃联手,想要害二哥,事后还嫁祸儿臣母妃身上,父皇若是不愿意写圣旨,儿臣就先替自己讨回一下公道!”
皇帝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但他很快回过神,心底质疑着这件事究竟有几分真。
话音一落,祁霆昊眼底划过一抹狠意,眼看着刀马上划过大皇子的脖子。
“且慢!”皇帝和大皇子同时喊道。
祁霆昊手一顿,先是看了一眼大哥,又回头望了一眼父皇,祁卓翊即便处在这种危险的时刻,面色依旧没怎么变。
只是旁人丝毫未曾意识到这一点,祁卓翊面上带着一丝困惑迷茫,还有一点被误解的委屈,他道:“五弟,本殿何时害过二弟,还嫁祸丽妃娘娘?”
“装的真好!”祁霆昊大肆嘲讽:“臣弟一开始也从未想过,能在太后寿宴上出手害二哥,最后大理寺和刑部都查不出来的那个幕后凶手竟然是大哥,只是,大哥也没想到吧,那名死去的宫女,就是我母妃宫里的那个宫女玉芳,她还有一个亲生大哥。”
祁卓翊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瞳孔微缩,这一点微末的变化在烛光下并不明显,因此叫人错过了这点。
大皇子身旁的十皇子和十一皇子,显然是不信大哥会是害二哥的人。
祁霆昊可没在意别人会不会不相信,他是真真实实听到那人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