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承煜就没池瑾言这么好运了,虽然他的身份南蛮人不知晓, 但看到他救下池小姐,破坏他们国师的计划, 打消他们的乐趣, 那就该死。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围绕在祁承煜身边的是数不尽的南蛮人,短短片刻,他身上出现了十多个伤口,池锦璐看在眼里,眼底满是心疼, 可此时的她连推开祁承煜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心底想着不要连累他,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承煜受伤。
倏然,祁承煜身后一个人极快地蹿出来, 手中的刀狠狠地向前刺去,一股凉意席卷祁承煜全身, 恰在此时, 另一边有一个人挥着刀砍向了池锦璐, 倘若他避开后面那一刀,那璐璐肯定会受伤。
危机时刻,祁承煜根本来不及多想, 亲手和刺向璐璐的那个人挥舞起来。
“咣”的一声,背后有人劈开了那把刀。
祁承煜扭头看去,是池瑾言救了他一命,他感激地冲着池瑾言点点头,继续和南蛮人缠斗在一块,很快大晋士兵们冲破了南蛮士兵的防线,池瑾言和祁承煜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杨江带着两匹战马冲向大将军身旁,池瑾言利落地翻身上马,与此同时,另外两队人马分别从常德府东城大门和北城大门攻了进去。
一个豁口被打开,常德府的防御瞬间溃散,池瑾言和太子带领大军全力击杀进城,城墙内外堆满了上万人的尸体,血腥味极其浓郁,此刻的常德府就像是人间炼狱,狰狞恐怖充满着绝望。
在沈曦玥和池锦璐被救下的那一刻,国师开始从常德府撤离,如今掌管南蛮军队的主将国师已经离开,没有主将的士兵就像是失了狼牙的困兽,不消一刻,迅速被大晋士兵缉拿。
马背上,池瑾言将沈曦玥身上的绳索解掉,一把将人揽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放在沈曦玥的肩头,小心翼翼地蹭着,声音清冷却含着一丝颤音:“幸好你无事!”
幸好你活下来,幸好……
池瑾言感受到怀里真实的温度,终于确定阿玥好好地活着,他看到阿玥被人蛮横地吊在城墙上,背后是染着血迹的冰冷城墙,阿玥单薄的身子吊在高空中,委屈害怕地流着眼泪,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池瑾言的心。
一想到那样鲜活、可爱的一个人,在眼前消失,一想到再也看不到少女的容颜,池瑾言的呼吸都停止了。
沈曦玥感受到瑾言的身子微颤,心有所感,原来他刚刚那么冷静都是假象,原来他这么在意自己,沈曦玥的心漏了一拍,一股暖暖的、甜甜的气流涌向全身,驱除了她心底深处的恐惧不安。
沈曦玥努力抬起手环上瑾言的腰,脑袋贴近了瑾言,手指一下地一下顺着他的后背,轻声呢喃:“阿瑾……阿瑾”
那一声声饱含着无限情意与暖意的呼唤,让池瑾言渐渐回神,他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脊背上传来似有若无的触感,池瑾言的心底暖了暖,池瑾言虚虚松开手,看着少女的眼睛里小小的倒影,连他都不知道此刻的他眼底是多么温柔和小心翼翼。
……
国师逃离的匆忙,只匆匆带走了四万人离开,池瑾言攻下常德府后,沈曦玥和池锦璐就跟着太子殿下回了京城。
沈府和池府两家的小姐失踪,在太子的镇压下没有走漏一丝风声,祁承煜回皇宫后,就向父皇汇报了此次运送粮草的情况,没有一丝隐瞒,在他离开后,一直跟着太子殿下运送粮草的鹰卫,也向皇帝禀报,太子所言皆是属实。
勾结南蛮人,将未来的太子妃和将军夫人掳走,还将本该在恭亲王府守寡的世子夫人裴婉柠囚禁在密室里。
种种证据都在昭示着二皇子通敌叛国!!
皇帝胸口起伏的厉害,一旁的胡忠全眼尖地注意到陛下的气息不稳,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瓶白玉瓶,倒出一颗药给陛下服下,一边给陛下顺气,一边低低劝道:“陛下,您的龙体为重!”
皇帝服下太医提前配好的药丸后,刚刚呼吸不畅的情况缓解了很多,他闭了闭眼,一想到二皇子通敌叛国,一想到南蛮狗贼屠我大晋子民,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皇帝:“传朕的旨意,二皇子祁泽霖通敌叛国,罪不可恕,即日起贬为庶民,三日后问斩!”
胡忠全怔了一下,问斩?
二皇子可是皇子,还是陛下曾经最喜欢的皇子,竟然被斩?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领了陛下的旨意弓着身子退出殿内。
胡忠全直起身子,终日微低的脑袋,今日破天荒地仰起头望了望天,常青殿的东面乌云滚滚,似有一场大雨降下,而西边则是碧蓝如洗,干净的不像话。
胡忠全抿了抿唇,低声吩咐一旁的干儿子:“上次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小太监胡小寿一听,立刻点头:“干爹放心,一切都已办妥,庆安府的路引已经放在您屋子里,还有一间三进的小院子,百亩良田,地契都在。”
胡忠全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胡小寿不安地皱下眉,干爹真的要离开皇宫吗?
永泰帝二十七年秋,二皇子祁泽霖午门处斩,恭亲王世子妃裴婉柠被宫里人一碗毒酒毒死尸身扔进了乱葬岗。
国公世子裴灏然骤然得知所爱之人已死,夜里,上吊自尽。
国公夫人奔溃大哭,后来有流言传出,其女裴婉柠并不是国公夫人亲生,乃是国公夫人的亲姐姐李氏临死前托付的孩子,而国公世子裴灏然爱慕裴婉柠,却碍于世人眼里亲生兄妹的身份,不能成婚,最后接受不了真爱离世的消息,自尽了。
谣言传的漫天飞,池锦璐听闻此事的时候,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二皇子和国公世子都死了,那两个爱慕裴婉柠的男人,曾经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