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或许是池瑾言最近的风头正盛, 那些人听说了他的事情,知道他才华横溢,且长得仪表堂堂, 崇拜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人对他的崇拜甚至达到了痴迷。
这些人不再满足听说书先生讲的事迹,他们想要多多了解池二公子。
因此池府的门口也常常蹲守着一些陌生人,他们期盼能见上池二公子一面, 或者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
很快就有人传出,池二公子是上一任常德书院山长沈仲的关门弟子, 众人恍然, 难怪他如此聪慧,原来是拜了名师。
沈仲身为上一任常德书院的山长,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众人听闻此事,对池二公子更是推崇, 毕竟沈夫子可是有名的难收弟子。
能拜入沈夫子门下, 本身就非同一般。
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品居二楼雅间内,国子监的几个监生坐在一起吃饭, 最近会试临近,国子监的夫子们变得格外严厉, 每次上课总要训斥一番, 弄得他们都不想去上课了。
究其原因, 还不是因为最近的赌局,池二公子的大名压在国子监的头上,叫那帮夫子恨得牙痒痒, 若是他们国子监的弟子也就罢了,这样他们也能高兴些,偏偏不是他们的弟子。
最可恶的是,那池二公子竟是死对头常德书院,上任山长的关门弟子,这叫国子监的夫子们气了个仰倒。
现在国子监,上到夫子,下到弟子,个个都将池瑾言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耿子石看着程安焱坐在一边默默扒饭,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他眼底划过一抹不怀好意,夹了一块肥腻的肉扔到程安焱碗里,讥笑道:“别客气,这么好的肉当然要给程二公子尝尝。”
其他人见此眼底闪着兴味,程安焱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着耿子石,只觉着胸腔一股怒火,但理智上又告诫他,他不能动,这是他好不容易挤进的圈子,他若是翻了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他们,谁让他的父亲只是个正四品的官,而这些人却有正二品、从二品的好父亲!
骆雨皱了一下眉头,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道:“大家都是同窗,子石你别太过火。”
耿子石一声嗤笑,他身子往后一倚,耸着肩膀不以为意道:“骆雨,你知道这小子谁吗?你就帮他说话?”
“我自然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池瑾言那小子的表哥吗?”
骆雨一怔,眼底露出厌恶,这几日赌局闹得满城风雨,气得他想要叫人去砸了赌坊,被他娘得知此事,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他明白这是赌坊背后的东家大有来头的意思,可越是如此,他心底越气不过。
听说程安焱是那人的表哥,他面上尽是漠然,没有再插手的意思。
耿子石瞧着好友的神态,明白对方把话听进去了,笑的越发张扬,他眼睛划过狠厉,盯着程安焱道:“吃啊,怎么不吃了?刚刚不是吃的很爽吗?”
程安焱眼皮半遮着眼眸,眼底尽是戾气,他咬紧了牙齿,只觉着周遭的人全在看他的笑话,他想到母亲时常念叨父亲,怎么在正四品的位上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就不能往上走走,宫里的宴会她一次都没机会去上,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他国来使,连点油水都捞不着,仙悦阁每次新出的成衣,她永远都买不起……
“发什么呆呢!”耿子石突然道。
程安焱眼皮颤了一下,他手轻微有些抖,端起碗夹起那块肥肉,屈辱席卷了他全身,他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他定要成为人上人,叫这些人跪在他面前,舔着他的衣袍来求他……
恰在此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嬉闹声,为首的声音很是耳熟,待听到他们兴奋地谈论着押了多少钱赌池瑾言时,耿子石‘砰’地一下将碗摔向地面。
程安焱僵了一下,那一刻他脑子嗡嗡地,害怕,恐惧,不安,屈辱,难过,种种念头闪过,再抬头看到耿子石已经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他心底陡然松了一口气。
不是针对他,他还能撑下去,程安焱想。
耿子石大步走向门口,奋力地打开门,冲着常德书院的人唤道:“大白日的,都做什么黄粱美梦呢?”
这声音太大,以至于常德书院的人纷纷回头,见雅间的人是国子监的人,顿时拉下脸。
众所周知,国子监和常德书院向来不合。
国子监认为他们是官学,地位在所有书院之上,自然也看不起常德书院。
常德书院的人认为,他们看中弟子的潜力,能进常德书院的人,必须通过入学考试,否则一概不收,即便是山长的儿子,也不能破例,规矩严苛到令人发指。
所以他们的弟子去参加科举,前十名里必然有他们学院弟子的名字,这也让常德书院的人引以为豪。
倘若两家的弟子私下里碰见,必要争个一番,常德书院的人只觉着晦气极了,大好的日子却遇见这么败兴的人,真是扫兴!
常德书院为首的乔敬羽,见那人是耿子石,恼怒道:“耿子石,你那张嘴要是不会说话,爷今天就给你缝上!”他眼睛转了转,坏笑道:“我说你今儿怎么吃了马粪似的,原来是听到我们谈到池二公子,气得要死了吧,啧啧,瞧瞧这嫉妒丑恶的嘴脸,真是难看!我说耿子石,你好歹也是一男人,怎么心眼跟个女人似的,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呵——”耿子石眼底闪过戾气,嗤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玩意?不过就是池瑾言那小子的走狗罢了,可惜你这条狗,那小子还看不上,再说了,池瑾言那小子可不是你们常德书院的人,你这么舔他,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