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他不仅会好好地去参加会试,还要给自己下注,赚它一笔。
他让长风拿一万两去长乐坊给自己下注。
长乐坊内,络绎不绝的人进出赌坊,很多人面带喜意,乐呵呵地拿着手中的票据,将它视若珍宝,捧在手里亲了亲。
很多人都见怪不怪,毕竟这可是准头十足的赌注,池二公子考中会元的事,在他们看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有那胆子大的,将家里的银钱全都拿出来下赌注,这些人兴奋地双眼通红,显然是上头了。
长风到长乐坊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底替少爷担忧,同样的他也不怀疑他家少爷的能力,大步迈进赌坊。
有些经常在池府门口蹲守的人,认出了长风,知他是池二公子的贴身小厮,见他花一万两下赌注,猜测多半是主子的授意。
这一猜测惊呆了众人,他们回过神来又暗暗高兴,池二公子敢赌自己赢,且还花了那么多钱,足以证明他的底气,有那消息灵通的人,急急地跑来下注。
池二公子买自己赢会元的事,像一阵风似的传了出去。
没过多久,池锦璐亲自带着丫鬟去了长乐坊,花了一万两赌二弟赢。
围观的众人:……池二小姐果然宠爱弟弟啊!
很快温墨也带着小厮来了长乐坊,花了五万两押池瑾言高中。
还有一个白衣公子,买了二十万池瑾言的赌注,这事也让赌坊的众人呼吸一滞。
待池秉文下朝回府后,听说了此事,让管家去长乐坊花十万两押儿子高中。
这事传的很快,毕竟赌坊人来人往,看到的人很多,加上池二公子的风头正盛,大家也愿意聊这事。
消息传到了孟府,孟苍荣板着脸,声声指责着池家父子胡闹,面上满是恼怒,话里话外透露着明日上朝定要弹劾池大人,而在他身旁的夫人也深深附和着,她嘴角带着不屑,句句离不开讽刺,像极了刻薄的妇人。
坐在下首的孟鸿轩沉默不语。
他默默听着父亲的指责,隐隐地有些失落。
他想说,那并不是胡闹,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疼爱,池大人身为礼部尚书,私下里为了支持儿子才会去花钱下注,倘若他也能有这样的父亲就好了。
他听到池瑾言花钱买自己高中的赌注时,并未觉得气愤,可当听到他的姐姐,好友,甚至连他的父亲,为了支持他,放下身份去赌坊下注,那一刻他狠狠地嫉妒了。
他自出生起,就被父亲和母亲严厉要求,因为父亲是左都御史,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做错了事情,孟鸿轩就会被父亲打手板。
小时候的他还不懂事,总是哭闹着,不仅没换来父亲的怜悯,反而加重了手板。
他跑去母亲那里求安慰,可母亲只是教导他,要听父亲的话,不听话的孩子爹娘不会喜欢的。
那时的他心里委屈极了,但更害怕爹娘不喜欢自己,从那以后,他不敢再犯错,父亲也对他多了笑容。
他瞧见父亲的笑容,心里就欢喜,默默忍受着烦闷,努力练习着大字,努力背诵着书本,只为父亲多冲他笑一笑。
后来渐渐长大,这种感觉变淡了,他也觉着很累,只是这些都刻在了他骨子里,想放下又放不掉。
今日听闻那人的事,耳边听着下人们小声议论,说池大人好疼爱池二公子,那一刻他有些恍然,原来这竟是父爱吗?
他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厌恶池瑾言。
那人拥有他不曾有过的东西,且他这一生都不会有。
*
长风的动作很快,根据钱氏的描述他们找人描了画像,很快追到了那伙贼人,官兵围着小院,将里面的人都带走了。
那婴儿也成功回到了钱氏身边。
顺天府尹严若竹,看在礼部尚书的面子上,让手下的人迅速审理此案,贼人们很快供出,是耿府的人指示他们去做的。
严若竹向来不喜镇国将军耿南诚,听着贼人作证,派人去了耿府,耿府倒也痛快,直接将内院的管家交了出去,也是那管家找的贼人去做的此事。
严若竹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也不恼,将此事告知了池二公子,相信受害人自会处理妥当。
京城一处热闹的茶楼里,有知情人透露:“听说了没?池府二公子被人算计了!”
“啥?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那长乐坊不是开了一场赌局吗?虽然这事咱们瞧着是个好事,可事不是那么回事。”
旁边的人是个爱嚼舌根的,最是急性子,闻言催促:“别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知情人一脸神秘道:“自从这赌局开设之后,那些和池二公子一同参加会试的人,私底下恨得不行,这些人未来可是和池二公子是同僚啊,这一下子都得罪了,那池二公子可真是被人害惨了。”
“怎么会?你别是胡说吧!”
知情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给对方一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继续道:“国子监和常德书院的赌局,你该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