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瑾言瞧着她的肚子,眼底莫名划过一抹异色。
宴会瞬间变得慌乱不堪,有些姑娘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吓坏了不停地掉眼泪,旁边的人赶紧哄着。
韩府的女性长辈赶紧过来,忙吩咐着丫鬟去传大夫,裴婉柠听着有人要喊大夫,身子更痛了。
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众人瞧着她冒着虚汗的模样,暗道她这是动了胎气,孩子怕是出了问题,纷纷朝她的身下看去。
裴婉柠注意到别人的视线,身子忍不住僵硬,瞬间疼痛再次席卷全身,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池瑾言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声,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婉柠的肚子。
国公世子夫人,乔楚韵看着倒在地上的裴婉柠,眼底露出了畅快。
她的异样被池瑾言瞧在了眼底。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不堪,有人匆匆去找大夫,有人急急去唤冉世子,有人被吓哭,有人在议论纷纷。
一身玄色锦袍的裴灏然,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踏步而来,脸色冰冷,眼底透着寒意。
众人瞧着冷冰冰的国公世子,下意识地纷纷退开,裴灏然直接走到了柠儿身边,伸出有力的手臂将人横空抱起。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裴灏然虽然是裴婉柠的亲哥哥,可是兄妹二人都已各自成家,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揽腰抱起,不太合适吧?
众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国公世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虽然裴婉柠的情况有些严重,可是这边上有力气大的婆子,叫她们将人抬过去,不是更好吗?
乔楚韵的脸色当即白了白,她嘴唇紧抿,眼神透着恨意和不甘。
裴灏然冷冷道:“府上休息的地方在哪?”
机灵的丫鬟赶忙上前,给国公世子带路,韩绪连忙上前道歉,说大夫马上就到,一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代。
心底却暗骂一声晦气,今日是他儿子的洗三宴,乃是天大的好事,偏偏出了这样一桩晦气的事,他瞥了一眼世子妃的肚子,期盼她的肚子平安无事,他可不想世子妃在他府上落了胎,他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自然知道月份大的女子,若是出了事,那可是关乎两个人的性命。
这事非同小可。
裴婉柠的额头冒着细细麻麻的水珠,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湿漉漉地,那股钻心的疼让她不受控制地蜷缩着身子,再次听到传大夫,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艰难地伸出手拽了拽大哥的衣袖,声音低的似是蚊子一般:“大哥……我想要惯常把脉的大夫来……”
裴灏然低头看着柠儿的脸,见她疼的咬破了嘴唇,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受了莫大的痛苦,他却不能止住她的疼痛,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着痛苦,他麻木已久的心再一次痛的厉害,他脸色越发冷硬,只是这一抹温柔却给了怀里的女子,他轻声道:“不用担心,为兄一直在。”
听到大哥的承诺,裴婉柠再也撑不住,疼的昏了过去。
有些人隐隐地看出不对劲来,却不敢当着国公世子的面说什么。
乔楚韵被那一幕刺红了眼,她忍不住胃里翻滚,差点吐了出来,但她身为国公世子夫人,决不允许这件事暴露出来,毁了她。
乔楚韵走上前拦着夫君,脸上露出担忧:“夫君,妹妹她已经出嫁了,你这样不妥,还是我来扶着她过去吧。”
裴灏然眼底一冷,“让开!”
淡淡的两个字,压得乔楚韵越发喘不过气来,她瞧着夫君护着那个贱人,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努力维持着国公世子夫人的颜面,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夫君的想法,无奈笑了笑:“我知道夫君担忧妹妹,既然这样我陪夫君一起去吧。”
恰在此时,众人寻了很久的恭亲王世子冉思澈,听闻消息疾步走来,因为走的太快,隐隐地能看到他的腿有些不对劲,他顾不上众人异样的眼光,看到裴灏然抱着自己的夫人,脸色黑了黑,他硬邦邦道:“大哥,柠儿还是由我来抱吧。”
裴灏然瞥了一眼他的腿,淡淡道:“让开!”
冉思澈脸色僵了一下,那一眼盯得大腿隐隐作痛,感受周围人的打量,心底陡然生了一股怒气,越发看裴灏然不顺眼,直接伸手想要将世子妃抢回来。
裴灏然绕开对方,不再管任何人,直接大步离开。
众人被这场面弄得一愣,国公世子明显不太对劲,或许是看到亲妹妹生命受到危险,一时情急失了分寸?
有人暗暗猜测。
乔楚韵听着耳边传来的议论,嘴角露出一抹讽刺。
池瑾言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见状眼底划过一抹深思,裴灏然对裴婉柠似乎格外在意?
好似……超越了兄妹之情?
人已经离开,众人也不能跟着过去,好好的一个洗三宴,一个怀着七个月身孕的世子妃出了事,真是一言难尽,众人纷纷提出告辞。
池瑾言也跟着父亲一起离开了韩府。
后来,经过一番打探,池瑾言才得知原来那日在韩府的宴会上,裴婉柠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从座位上倒在地上,事后传了大夫,只是说吃坏了东西,但是胎儿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