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一条柔软的地毯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洞穴最里侧,是一只极其庞大的兽。
它藏匿在黑暗里,有一身很漂亮的皮毛,云蒹可以从阴影里看到,它巨大锐利的银白爪子,可是,它不怎么出来,都是藏身在黑暗里,不让云蒹看到他,云蒹在梦里需要做的还是睡觉。
晚上,它会偷偷来到毯子上,把她围到自己怀里,它毛发长而浓密,吻部尖尖的,很秀气,毛很软,洞穴里冰冷冷,它长长的毛发柔软浓密,比云蒹睡过的最舒服的床还要舒适。
云蒹自己也不是人,从小到大,见惯了山妖精怪对自己献媚。
她知道自己体质很受这一类精怪欢迎,睡在它怀里很舒适,有时候,云蒹无聊,拿手去揉他吻部,或者那双耸立柔软的兽耳,它也只是低沉的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声,半点不反抗,乖得很。
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么去了。
这一晚,她迷迷糊糊睡着后,又到了这个洞穴里。
不过,比起平时,似乎宽敞很多,云蒹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是因为那只巨大的兽不在。
云蒹自己在毯子上躺下,旁边的桌子上照例放着果子,云蒹认得,都是些滋补灵力,非常适合她体质的珍稀果子,应该是它弄来给她吃的。
或者说“他”吧。
种种迹象表明这应该是只有灵智的公兽,云蒹慢吞吞的拿起果子咬了一口,想着他应该早有灵智,可以化形说话了。
莫非,今晚不在,就是化形去了?
她吃完果子,觉得困意涌上,靠在毯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像是有月光照了进来,她感觉背后有人,是一双手,男人的手,紧紧从身后抱住了她,把她往自己怀里塞。
“你还在等我吗?”那声音很轻,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还有些羞涩。
云蒹刚从睡梦里醒来,脑子还不太清楚,没听明白。
月光很淡,她看不清楚背后男人的模样,似乎是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头发略长,发梢落在了她的肩膀和脖颈,触感很柔软,痒痒的。
“我马上就可以回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很低,说得轻而很快。
云蒹只觉得他身上好热,像是一波波热浪一样卷过来,虽然这个洞穴很凉,但是云蒹半梦半醒间还有几分神智,依稀记得现实是夏天,她怕热,因此费劲的想把自己从青年怀里挣脱出来。
“对不起。”他感觉到了,脸红了一下,但是没有把身体挪开,反而把白皙的面庞更深的扎进了她的颈窝,整个人从背后把她紧紧裹住了。
现在他还不能离开。
云蒹耳后接触到绒绒的触感,不像是头发的触感,她眯着眼,伸手抓了一把,感觉到背后青年浑身倏的一颤,脑袋更紧的埋在她颈窝。
是兽类的习惯呢,以前那些狐狸熊兔子也都喜欢这么腻在她身上,包括小黑脸,都有这个习性。
云蒹回味了下手感,有点明白了,估计是只还没完全化好形的兽,没藏好的耳朵。
以前云蒹在山上时也见多了,化形后拖着尾羽的白鹤青年,脑袋上还支棱着兔耳朵的小姑娘,支棱着尖尖狐狸耳朵的少年。
大家都习以为常,慢慢这么过着,过个几百年,修为好了,就可以化完整了。
只不过,因为师父的帮助,她第一次化形就相当完整,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原身的特征,只不过,她想把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变回藤蔓或者枝杈都随时可以,只要是植物她都可以拟态出来。
不过,这只兽这么自来熟的吗?是这么找到她这里来的?闻着味道来的?
云蒹不记得自己认识他,她检索了自己脑子里所有认识的人和妖,确定没有这么一位。
这种抱人的姿势倒是让人想起一个人,但是陆青荧是人类,现在搬家出去治病了,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洞穴里。
小黑脸和他身上的气息相差很多,他身上隐隐约约有股淡淡的奇异的香,花香、麝香?又都不像,女孩鼻翼轻轻翕动,她揉了揉鼻子,不清楚这是什么味道。
想到很久之前师父给她科普过的事情,云蒹脑子忽然灵光一闪,“那个,你是不是,那什么时候快到了,所以才来找我。”
“就,像人类的姨妈期的那个?按时来的,你们兽类每个都要过的。”
云蒹自己是植物,没有这个困扰,她嘀嘀咕咕,“难道化形后还有吗?那岂不是很麻烦……”
青年一愣,耳朵红透了,半晌,他求饶一般,声音很低,“……我,我没有,可以别说了吗。”
云蒹,“喔。”
“特殊时期你就好好养身体。”她好言相劝,“明天你还是不要再用这种术法找我来了。”
应该也挺耗费灵力的,还不如好好歇息呢。
她和他又不熟,对鸟兽这些事情也不了解。
身后青年动了动,闷声道,“没事的。”
他想让她陪着,不过,她理解错了一件事,现在确实只是在梦里,他的真身和她依旧相隔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