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荧明显也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是他很耐心,一点不烦,云蒹打完针,暂时陷入了自闭状态。
他很安静贤惠,给她买来吃的喝的,认真的听完了医嘱,把开的药都分类收了起来,随后把医嘱整理成了文字版,发到了云蒹手机上,随后又去帮她倒温水。
他在耐心细致的学习怎么照顾她。
他生得俊,沉默着照顾她时,眉目褪去阴郁的戾气,显得越发干净漂亮,这种模样和气质,不知为何,天生好像就有种惹大姑娘小媳妇怜爱的能耐,就这么短短一个下午,搭讪的,赞美的,都来了老几个。
不过这帅哥似乎不会讲话一样,冷冰冰的,一心只照顾云蒹。
他们年貌又相当,所以后来,大家都默认为,他们是对小情侣了,只有云蒹又心累又身体累,根本没品出那些人话的弦外之音,后来干脆就睡着了。
他依旧沉默的忙着,耳朵却一点点红透了。
……
云蒹穿的单薄,一出门,就被他细心的裹在了自己大大的外套里,猫耳帽子也被扣上,她没被吹到一缕风。
车开得很平稳,她裹在他衣服里,格外暖和……衣服上有他的味道,她逐渐安稳的睡着了。
云阑大学同学创业如火如荼,云阑这段时间回家的日子也越来越晚,不过,因为家里经济稍微宽裕了一些,她可以留在学校食堂吃晚饭,或者直接叫个外卖。
云阑觉得对不起妹妹,所以,虽然有时候晚饭没法回来,却和她保证,十一点前一定会到家。
到云家小院门口时,里头黑沉沉的,云阑还没有回家。
“你回去吧。”云蒹停下脚步,把衣服脱下,还给了他,“我哥哥等下就要回来了。”
女孩面颊还有点苍白,可能因为极度缺乏睡眠,走路都还看得出困态。
他很久没回到这里来了,以前他被封印在那具躯体里时,每天都会和她一起,从这张门前路过。
如今,他已经不是她的宠物了,确实没理由再留下。
云蒹打开门,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直奔卧室。
脑子还晕乎乎的,她是真的晕针……扎针的时候,差点因为克制不住恐惧叫出来了,好在忍住了,过程她记忆模糊了,似乎手不自觉地用力,掐着陆青荧的手。
不过,他一直一声不吭,她又虚弱无力,可能也没掐多重吧。
云蒹逐渐睡着了。
好冷。
她瑟缩了一下,她身体很好,以前基本不会觉得冷,可能是因为刚退烧,现在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浑身上下都冷。
医嘱里说了,要注意保暖,陆青荧给她重复了好几次。
但是,云家经济状况有限,南城冬天酷寒,又冷又潮,没有暖气,她不想给云阑增加生活负担,又仗着自己身体好不怕冷,所以一直没有提过被子的事情。
妹妹十八岁了,云阑现在也很少进她房间,所以,这么久下来,也没有想过给她换被子的事情。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只有一床薄薄的秋季被子,云蒹去衣柜里拿了校服,盖在身上,总算稍微暖和了点,她咬牙切齿的想,等她明天起来,一定要去专卖店搬一件鹅绒被回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有热源靠近。
是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热源就是从这上面源源不断传来的。
“师父?”恍然之中,云蒹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刚化形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娃娃,扎着双髻,有时候控制不住脑袋上冒出叶子。
她第一次风寒,也是师父这么照顾她的。
那双手手略微僵了一下,但是没有抽回。
她身子还是因为寒冷而蜷缩着,一双手能传过去多少热度?
他只犹豫了一秒——屋子光线很暗,修长的身影被笼入了黑雾里,随后,逐渐变化。
人形逐渐消失……身影越来越大,巨兽的身影隐没在了黑暗里,几乎与黑暗化为一体,黑金色的皮毛,此刻呈现出一种晦暗的黑。
她被裹进了厚厚的皮毛里,把她紧紧的包裹了起来,在贴近自己心口,最柔软温暖的地方。
云蒹自然而然的,把面颊埋入了他厚厚的皮毛里。
很暖和,触感比最上等的天鹅绒还好,更为厚实细软,而且很热,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度,包裹着她,她把面颊贴了上去,终于觉得身体发寒的迹象好多了。
他温顺的由着她蹭过,蜷在一旁地板上,毛绒绒的尾巴尖,却不自觉地,因为紧张而完全绷直,只有在女孩柔软的面颊轻轻蹭过时,便会难以抑制的一颤。
……
第二天清晨,云蒹是被外头小麻雀的叫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被裹在了一床厚厚的羽绒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