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绪默默地捂住自己的斗篷。
接下来他一直没有说话，乖巧地看她忙上忙下，盯着小灶台里那一簇旺盛的火，火舌尽情地舔舐着锅底，他的眼神渐渐失了焦距。
千万年来，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块，在这一刻，好像在慢慢地被填满。
直至清脆动听的甜嗓将他的灵魂唤回。
“你吃不吃葱？”
葱是什么味道？
程绪轻轻皱眉，想了很久，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可怜的孩子，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葱是什么味道吧。
秦沐淼想了想，还是点缀了些葱花在南瓜浓汤上头，将滚烫的碗递给他，“有些烫，你慢点。”
一共有两碗，她给自己也做了一碗。
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她微抿了一口，舌尖被烫得往后缩，不行，还是好烫。
程绪看了她一会儿，学着她吹了一口气，碗沿抵在唇边，轻轻尝了一点味道。
下一瞬，他眼睛里透出点点的光来，是甜的。
但是，他皱了皱鼻子，这葱的味道好难闻，他用筷子一点一点将葱花挑了出去。
秦沐淼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悟了，他是真的第一次知道葱花的味道。
第18章 不能回去了 等他喝完，秦沐淼拿过他的……
等他喝完，秦沐淼拿过他的碗，放在水桶旁，舀了一勺水浸过碗沿，如果不放水浸着，明日就会变臭，而且不好洗。
但今日她不打算洗了，她想休息一会儿，偷个懒。
舀完水正要回头，就见他拿着锅过来了，蹲在她旁边，有模有样地学着她舀勺水放进锅里。
孺子可教也，秦沐淼欣慰地点点头。
她站起来，低头看他，“你是叫程，对吗？”
程绪微微抬头，意识到什么，下一瞬又低下头。
不用说，肯定是虎啸将他的姓告诉她了。
他轻轻点头：“嗯。”
“好的，小程，”秦沐淼很自然地在前面加了个小字，“我们来约法三章。”
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太放任他摘花，就算这里的花长得很快，但并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在一夜之间盛开，她的花还没长出来，就被他摘光了怎么办。
“嗯？”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约法三章，程绪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他抬手压低了帽檐。
两人都挺高，站在矮小的小木屋里十分逼仄，秦沐淼都能感受到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微热意，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才开口：“第一，我不在的时候不能摘花。”
“嗯。”
“第二，摘之前要和我说一声。”
这次程绪没有很快答应了，头稍稍往后仰，停顿几息后，他复又恢复原样，嗓子里低低压音：“嗯。”
“第三，一次不能摘太多，”她思考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顶多三朵。”
“嗯。”
程绪完美贯彻不主动不拒绝的两不原则。
这些对他都不是什么难事，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好啦。”秦沐淼满意地点点头，抬起手来就要去拍他的肩膀，就像她以前对下属做的那样，可是她瞟了一眼他的看不清的脸，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后，还是放下了手。
他站在那儿，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却自带一种沉闷的气势。
他之前的顺从，让秦沐淼差点忘了，这是被罚神封印在这里的人。
这里没有表，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趁钟声还未敲响，她要赶紧回去。
她指了指外面，“那我回去咯？”
然而根据墨菲定律——
“铛——”